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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南朝自劉宋開始,為了防止荊州對下游都城建康的威逼,不斷出臺措施鉗制荊州的實力。
先是一分為四,把兩晉時期強大無比的荊州分解為荊州、湘州、郢州和雍州四州;再又出臺宗王駐荊制,非皇族王爺基本上沒有機會擔任荊州刺史,避免以前王敦、陶侃、庾亮、恆溫等一旦駐荊,便要對皇權起心動念的弊端。
但荊州從“半天下”的地位被肢解後,四州的所屬郡縣便不停地變化。比如湘州,在宋齊梁三朝,一旦和北魏開戰,它便隸屬於荊州;戰事稍微平息,它又獨立了。到此時蕭衍的梁朝,湘州州中有郡,郡中設郡,乃至縣中設郡,朝夕更改,令人目不暇接。
向天雲白天慢慢步行,和普通人的多次接觸,使他明白為何父親當年去不了襄陽,便來到了南昌。這是東晉後期北方流民絕大多數人的選擇,所謂“自江陵至於建康,三千餘里,流人萬計,布在江州”。江州,上接荊州,下連揚州,是漢人流民的匯聚地。真的直接去揚州,那是士族門閥的地盤,他們多半會淪為附庸。
到了晚上,他則雙眼放光,背後凝出淡淡虛影,如雁過碧潭,飛行於溝壑與樹枝之巔,節省了大量的時間。累了,便搶個夜梟的地盤,在樹上休息幾個時辰。
這一天,向天雲在醴陵看完一個陶瓷大作坊,心中嘀咕著,“胖子韓璽說是到湘州當老闆,或許是想到這裡來偷師也說不定”,慢慢往臨湘(長沙)走去。長沙郡這時只包括四個縣,臨湘、瀏陽、醴陵和建寧。
沒過多久,天色已晚,向天雲路過一座大山,正飛上一顆大樹休息,便聽得“噗”的一聲,熟悉的弓弦聲從樹下響起。向天雲雙眼一眯,瞳孔閃出暗褐色的光,伸手一抓,便抓住了來箭,“咦,這箭上塗的血怎麼聞著這麼熟?”
他跳下大樹,腳剛落地,那裡一個人影“哇啦”一聲怪叫,撒腿便跑。向天雲此時夜視如晝,展翅有影,長笑一聲,“兄弟,莫跑,我又不是妖怪!”
這是一個手執桑木弓的年輕男子,個頭高大,一身白衫褲,聽到他說話,跑出了幾丈,這才驚疑地停下,然後便“嘰裡呱啦”地一陣衝著向天雲一陣說話。
向天雲雙眼微閃,“煉精易形法”運轉,然後用同樣的語言道:“兄弟,我是過路的道士,你怎麼半夜還在打獵?”
那白衣漢子看到向天雲居然會說他們的話,大喜到:“我們就住在這附近,你怎麼像只鴻鵠一樣飛到樹上?”
向天雲奇異道:“你還知道鴻鵠?難怪我聞著你箭上的血有鴻鵠的味道。你們住在山上,難道是蠻人?”
白衣漢猛點頭,然後把頭抬得老高:“漢人叫我們莫徭蠻。至於鴻鵠,我們箭上就是塗的這個,寨子裡還多著呢。”
向天雲此時一路雲遊,早已習慣與各色人等打交道,何況這等還有鴻鵠血的少數民族,於是笑道:“蠻族太多,我倒是孤陋寡聞了。兄弟願否帶我去家中借宿一晚?”
白衣漢略一沉吟,道:“走,很少有你這種會說盤語的漢人了。”
都是年輕人,又能說同一種語言,兩人很快就交換姓名,向天雲在這個叫盤喜的漢子帶領下,大步往山上走去。在山腰,向天雲看到了不少紅薯、芋頭和豆子。
看到盤喜帶著生人回來,寨子裡呼啦圍上來好幾個後生,聽向天雲說著半生不熟的盤語,都嘖嘖稱奇。
看來這裡的確外人很少來,不一會,幾個年齡大些的莫徭蠻也來了。盤喜乾脆在寨子空地上生起了火,拿出野雞、紅薯等燒烤。向天雲畢竟是持戒的道士,更有辟穀丹在身,拗不過莫徭蠻人的熱情,隨便嚐了一點,卻是猛問莫徭蠻的來歷。
邊吃邊聊,向天雲這才知道,這莫徭蠻號稱“其先祖有功,常免徭役,故以為名”。
向天雲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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