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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毅如遭雷擊,極其迅速地收回手,將許暖推到一邊,轉身離去,離開前,他的眸光犀利地瞥向許暖手裡握著的那兩張粉紅色的鈔票,又看了看許暖身後的酒店,他不禁想起剛剛拍攝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嘴角微微一彎,冷冷地笑——擁有這麼清純的外表,卻做的是這下賤營生。
他離去,只留下了孤單的許暖和一幫人處理屍體的兄弟。
許暖幾乎是瘋跑著逃離現場的,她擔心這個如同暗夜之神一樣的男子,突然又反悔,將她勒死在這個飄雪的夜晚。
那樣死去,既不夠悽美,也不夠浪漫。
更重要的是,天上沒有星星——孟古曾經說過的,如果他不在她的身邊,天上的星星就是他的眼睛,代替他注視著她——天上沒有星星,自然也就沒有孟古的雙眼。
想起孟古的時候,迎著風雪的許暖流下了眼淚。
是不是,過了這個夜晚,在這樣的出賣自己的身體以後,自己離孟古,也就越來越遠,遠到即使相逢,也不敢相見?
十九歲這個夜晚,是一條血淋淋的分割線,將許暖的人生生生撕扯開。
從那一夜起,孟古和小叔孟謹誠,變成了這個世界上,她最想見到卻又最不想見到的人——想見,因為懷戀;不想見,因為無顏以對。
許暖瘋跑著,一路狂奔。跑回爛尾樓的小家時,因為跌倒了幾次,弄得滿身泥水,她凍得哆哆嗦嗦,但依舊顧不得烤火,徑直跑過去抱起渾身發燙的許蝶。
她看著懷裡的許蝶那稚嫩的容顏,心一點點被揉碎,她輕輕囈語,咱們這就去看病。這就去看病。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許暖剛要離開,一直處在黑暗中的趙小熊開口了,他的臉有些青紫,看著許暖滿身的泥水,他似乎猜到了什麼——因為這已經不是許暖第一次為了生計出賣自己的身體了。
兩年前,許暖第一次“墮落”的時候,趙小熊將她從風月場裡拖走,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他說,你不要再作踐自己了,好不好!
她就對著他笑。
不作踐自己可以嗎?不滿週歲的妹妹需要錢,在這座城市裡生活需要錢,她沒有知識沒有文化更沒有任何人會幫助她,她只有一具十七歲的身體可以賺錢。她冷著心腸,推開了趙小熊,她說,我的事情,你少管!
那一天,趙小熊掏出一把刀,砍下了自己的小手指,嚇得她尖叫了起來。
他哆哆嗦嗦地看著她,說,如果,你糟蹋自己一次,我就剁自己一根手指頭!手指頭剁完了,我就剁我的胳膊!我要讓你看看,你是怎樣將你自己給撕碎了,又是怎樣將我給剁碎了的!
她震驚了。
她沒有想到,這個叫趙小熊的少年為了自己會如此偏執成狂。
從那一天起,她再也沒有出賣過自己,因為趙小熊對她說,我養孩子!我養你!
可是,在這個夜晚,她再次出賣了自己。
黑暗處,趙小熊顫抖地開口,你去哪裡了?!
許暖渾身一顫,轉頭,看了看趙小熊,不說話。
撒謊不是她擅長的。
趙小熊的想法得到了證實,他用力地將腦袋撞在了冰冷的牆壁上,表情痛苦而糾結,他用近乎嘶啞的聲音衝許暖吼,我說,我明天就起來去賺錢給她看病的!我就是去偷去搶,也不要你這樣每天半夜去作踐自己!
眼淚,從趙小熊的眸子裡衝了出來。
她是他偷偷放在心裡喜歡的女孩,她的微笑,她的膽小,還有她的痛苦,她的眼淚,甚至,她對孟古的愛戀,對孟謹誠的思念,他都是看在眼裡的。
他可以不求回報,可是他沒辦法說服自己眼睜睜地看著她如此作踐自己。
許暖愣愣地看著趙小熊,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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