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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頭,看著蘇金枝的水蔥般的手端著碗,翹著的只有半截蘭花指,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釋然有之,失落有之,愧疚有之。
暈黃的燈光下,少女半仰著頭,臉上掛著慣有的微笑,脖子上明明帶著傷,卻沒有一點京中女子的楚楚可憐和軟弱懼怕,她就像是一株牆角下的野薔薇,任憑風吹雨打,卻依舊活的鮮艷,永遠帶著一股子蓬勃朝氣。
李成未忍不住抬手,輕輕碰觸了一下蘇金枝脖頸上的纏著的細布,柔聲問:「疼嗎?」
蘇金枝一愣,被李成未突然而來的溫柔和關心給驚住了。
李成未冰涼的指腹隔著細布貼在她的肌膚上,莫名地給她帶來一種說不出來的顫慄感,她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笑笑:「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一點也不疼。」
李成未的手僵了僵,然後緩緩垂下,「以後不會了。」
「?」蘇金枝聽地雲裡霧裡。
李成未凝望著她,認真地說:「以後不會有這種危險了。」他要變得強大,強大到可以保護想保護的人。
有了錦衣衛的保護,以後當然不會再有這種危險了,蘇金枝敷衍地點點頭,催促道:「我也這麼覺得,藥要涼了,你快喝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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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也不知李成未抽什麼瘋,天天拉著常留教他練劍。
常留則生怕跟上次一樣,練地他家主子又是吐血又是昏迷的,急忙跑來玉棠小院找蘇金枝打商量。
不過蘇金枝認為,以李成未的體質正是應該多活動活動筋骨,只是需要把握分寸,循序漸進。
對於『循序漸進』常留最是懂得,於是回去後,他就開始教李成未扎馬步,既能磨礪人的耐力,還可以強身健體,最重要的是不會讓他家主子累到吐血。
蘇金枝原先覺得,以李成未養尊處優的性子,定然堅持不過一旬。不料,李成未這一紮便是整整兩個月,而且竟然毫無怨言,連常留都忍不住嘆為觀止。
經過兩個月的堅持,李成未的下盤扎地越來越穩,身子骨也明顯硬朗了許多,連離魂症都沒再發作了。
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比蘇金枝預想的還要好,蘇金枝想著李成未如此發奮,許是那次爬山打擊到了他,所以才決定強身健體的吧。
如此倒是與她不謀而合,因為李成未越是強壯,雪魄自然就恢復的越快,她離開李成未的日子就越來越近了。
轉眼中秋節,殷貴妃在御花園祭月,設筵宴,五品以上命婦皆要赴宴,蘇金枝身為世子妃自然也在名單之內。
這種筵宴蘇金枝一般是能推則推,實在推不掉就去敷衍一下,畢竟雍王府裡的這些正主們都不在乎,她一個外人又何必上心。
只是這次送帖子來的小太監似乎格外熱心,還特意告訴她,今年的中秋筵宴較往年不同,殷貴妃別出心裁,弄出了很多新巧的玩意兒,有意思的很呢,叫千萬不要錯過,蘇金枝只好應下了。
小太監一走,蘇金枝就前去請示沈悅瑤,沈悅瑤果然甩手不去,還讓她好好進宮去玩。
這日黃昏,蘇金枝剛坐進馬車,突然,車頭一重,車簾撩起,緊接著鑽進來一個人。
熟悉的淡藥香混著著幽幽菊香的氣息很快縈繞在她的鼻端,讓她忽然想起今早剛送進四焉居的幾盆菊花,這麼快就沾染在人的衣裳上了。
蘇金枝不解地看著撩衣而坐的李成未,「你怎麼上來了?」
李成未坐下,理了理身上的披風,言簡意賅道:「進宮。」
蘇金枝蹙眉:「你不是一向不參加這些筵宴?」
李成未捻起身前的一綹髮絲順了順,挑眉冷嗤道:「我若再不出現,只怕有的人還以為我死了。」
蘇金枝:「……」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