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第 16 章(第1/3 頁)
次日巳時,祁子臻換上一襲藍底白花紋的長衫,外套一件雪白狐裘,狐裘上繡著銀色暗紋,以淺藍流蘇髮帶將頭髮束起。
他的神色冷清,面容清秀,藍白衣裳更襯出一副飄然仙人之姿。
宋堯旭見他裝扮後不由得讚歎一句:“子臻果真清新俊逸啊。”
“殿下謬讚。”祁子臻頷首應聲,嗓音冷淡,似是揉不散化不掉的霜雪,再多的熱情暖意都被驅之九里之外。
宋堯旭眸間蘊出柔和笑意:“轎子我已命人備好,動身罷,再晚些恐是要遲了。”
“謝殿下,草民告退。”祁子臻翩然行禮後,轉身同崔良一道準備乘轎去往觀王府。
石琴的重量非一般人可輕易搬著行走大段路,崔良身為侍衛力氣比較大,宋堯旭便特意安排他替祁子臻搬運石琴——同時也是留個心眼,以防有何不測。
宋堯旭雖向來敬重觀王,但同樣知曉觀王世子平日行徑多有不端,祁子臻初次與他們接觸,難保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祁子臻不知他的這些小心思,一步一步走得緩慢。
天上還在下著細細小小的雪粒,似是哪路神仙酩酊大醉,胡亂地將白雲揉成碎末往人間揮灑[注],沾著凝結不化的冷氣,徒惹人心緒不寧。
去往觀王府的路上,祁子臻一直抱著那個裝有琴錘的木盒,甚至不顧木盒上的灰沾到衣裳,染上一片灰濛濛。
在轎中坐在他對面的崔良都有些看不下去,開口提醒道:“……祁公子,你這樣拿著衣服會髒的。”
祁子臻聞聲抬眸看了他一眼,旋即轉移視線,淡然道:“無妨。”
只那一眼,崔良就彷彿又見到了那日石橋之上、大雪之中依舊一身單薄長衫的冷傲少年。
迎著寒風驟雪卻始終正直挺拔,似乎不曾懼怕一切凜冽冰霜。
他閉上嘴,不再多管閒事。
轎外,細雪還在搖搖晃晃地落下,等到他們抵達觀王府時似乎還變得更大了些。
祁子臻看著轎外落下的雪花,直到崔良再三提醒後才終於緩緩走下轎子,望向他曾無比熟悉的觀王府。
觀王世子宋季啟就站在觀王府門口,像是在刻意等他,見他下轎後大方地走上前:“閣下便是祁大公子罷?”
宋季啟與祁子臻同齡,只稍小他四月,穿著一身華貴紫衣,嘴上笑得燦爛,卻分毫不涉及眼底。
祁子臻不著痕跡地後退小半步,頷首致意:“宋公子。”
宋季啟彷彿沒有察覺到他的冷淡,熱情地上前一步,笑著誇讚:“我早從父親處聽聞祁大公子才貌雙全,如今看來果真氣度不凡,不枉我特地在此處等候啊。其餘人已到廳內落座,祁大公子也請隨我一同來吧。”
說完卻沒有要走動的意思。
祁子臻無意理會他的話外音,冷漠地順著他的話往前走,絲毫不管他的反應。
宋季啟在後頭停頓小半會兒後還是很快跟了上來,十分好客般地向他介紹觀王府構造。
他興致缺缺,前世早就不知在觀王府走過多少遍,每個角落他都熟悉非常,每處景緻他都看得厭倦。
許是終於發現自己熱臉貼了冷屁股,宋季啟面上還維持著假笑,態度跟著冷淡不少,幾乎沒什麼交流地走到了舉辦宴席的大廳。
廳內早已坐滿各個世家子弟,祁子臻略微掃視一眼,其間大部分都是前世與宋季啟往來密切之輩,也都是被宋季啟利用了個徹底的可憐人。
他無視掉所有人的問好關注,沉默地站在門口附近。
大廳活絡的氛圍因他這一舉動凝滯不少。
站在他身側的宋季啟臉色變了一下,很快又反應過來,賠笑道:“子臻兄特意為今日宴席備了一首曲子,昨日於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