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 19 章(第1/3 頁)
祁子臻朦朧間做了一個夢,夢到“祁子臻”五歲那年孃親衛輕靈去世的場景。
夢中,衛輕靈面容蒼白卻笑得溫柔,躺在床榻上鬆開了原本拉著小祁子臻的手。
“小臻,娘就要走了,你能照顧好自己嗎?”
小祁子臻還不到五歲,但天資聰穎,很久之前便知孃親病重,明白孃親說的要走是什麼意思。
他鼻頭一酸,眸底湧上熱流,小心翼翼地拉上衛輕靈的一角衣料,哽咽道:“娘……不要走好不好?小臻、小臻去給娘找最好的大夫!”
衛輕靈搖搖頭,溫聲說:“小臻莫要難過,娘是自己本就想走。娘已經很累啦,要找去一個……等了孃親很久的人。”
她輕柔地微笑著,笑意裡是小祁子臻看不懂的灑脫。
“很可惜不能看著小臻長大,但娘相信,小臻可以照顧好自己的,對不對?”
“娘……”
小祁子臻的眼睫還沾著晶瑩的淚珠,他看著衛輕靈嘴角輕柔的弧度,良久後抽抽噎噎地抬手抹了一把眼眶,用力地點點頭:“娘您、您放心,小臻、小臻一定照顧好自己……嗚……”
說著說著小孩又忍不住嗚咽起來,可是衛輕靈卻再也沒有開口。
她帶著笑意合上眼睛,永遠都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輕聲溫和地寬慰小祁子臻。
“娘……”
伴隨著小孩稚嫩壓抑的哭聲,夢境陡然變換。
祁子臻跟隨著“祁子臻”的視角,於夢境中回顧了“祁子臻”短暫的一生。
在衛輕靈病逝後不到一月的時間,祁子臻的丞相爹祁源便另娶一位懷有三月身孕的正妻。
出於對妻子的保護,祁子臻被安排去了丞相府偏僻的小角落入住,從此正式被冷落。
祁子臻見到祁子善這位嫡親弟弟是在祁子善三歲時,那年祁子臻不過八歲多。他討厭甚至怨恨父親和他的繼母,但他也知道祁子善是無辜的。
所以當祁子善在一個春日懵懵懂懂誤入他的院子後,他沒有怪罪,甚至耐心地陪著小孩玩了一整日。
那之後,祁子臻與祁子善的關係愈發好起來,好到最後祁子臻明知祁子善給他的湯下了毒,他也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
夢境就此戛然而止。
祁子臻從半空跌落到一片白茫茫的雪地,看到了靜靜躺在一副冰棺裡了無生氣的“祁子臻”。
他在夢境中經歷了“祁子臻”單調重複的過去,經歷了“祁子臻”從孃親病逝後就逐漸走向絕望的人生。
他知道“祁子臻”之所以選擇喝下那碗毒湯,是早就心存死志。
在這一瞬間,他甚至有點羨慕,羨慕“祁子臻”可以依照自己的意願死亡,而不用面對接下來更沉重的苦難。
祁子臻緩緩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祁子臻”的冰棺前,隱約之間彷彿在冰棺上看到一串劃痕。
他慢步走上前,一點點看清了冰棺上的刻出來的文字。
【從今往後,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我們……再無差別。】
“從今往後,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我們……再無差別。”
祁子臻無意識地念出那串文字,輕輕伸出手。蒼白的指尖泛著微不可察的透明,幾乎就要同這冰天雪地融為一體。
然而就在他即將觸碰到冰棺之前,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驀地席捲而來,周圍平靜的雪地剎那間變成了暴風雪,“呼啦”一聲狂嘯後耳邊又一次響起他在現世與前世遭受到的辱罵之聲。
“唔……”
狂風暴雪重重地砸落在他身上,現世與前世,原身與自身,數重痛苦陡然迸發,彷彿要將他生生撕開,手心更是一陣接一陣地泛疼。
這裡不是夢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