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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剩下的圍巾撕扯成兩半,他蹲□,拍拍我的手讓我撐住他的肩膀,捧起我赤著的腳丫,用圍巾細細的包裹。我這時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是赤著腳的。
我撐著他肩膀的手微微用力,他似乎知道我心中的波濤洶湧,手上為我纏腳的動作沒有停,仰著臉,沉靜的眸子望著我,依舊那麼黑亮光明如星空浩海,他哄著我說:“寶貝要委屈一點,我的鞋子你穿了太大,在沙裡走不方便。夜裡冷,白天熱,寶貝就先穿我做的布鞋。等我們走出去了,我賠你很多雙好看的鞋子好不好?”
我點點頭,紅著眼說:“傅君顏,我要很多很多……”
他點點頭,撥出一口氣來,把‘布鞋’穩妥的綁好,站起來,隔著圍巾摸摸我的臉。然後他回身,望著身後平靜的沙地,垂睫低聲說:“來,我們給副導鞠三個躬吧。”
我點頭,想起副導,卻還是覺得胸口壓抑著一塊大石,悶著難受。半響,忍不住仰起臉問:“如果我們走出去,找到人,他們能不能把副導找出來?一個人被關在那麼狹窄的車裡,他該多害怕呀?”
傅君顏沒有回答,而是極深的望著我,他摟著我走了幾步,然後我聽他開口唱:“早穿皮襖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這是副導最愛的歌,從電影開拍,我幾乎天天都能聽到他唱,從最開始的好奇,到後來的耳根磨出繭。卻不知道最後一次,是在這樣悽婉的情景下,傅君顏雙眼泛紅的唱出來的……
我們對著沙地三鞠躬,傅君顏沉默了一會,才轉過臉看我。他的羽絨衣被留在了車裡,身上穿的衣服並不多。但他拉起我的手,手心卻很溫暖。我聽他說:“寶貝,趁著天黑,我們要趕路了。”
我點點頭,緊緊的握著傅君顏的手跟著他走,只是偶爾,我們都會不約而同的回首,望著那個方向,那一片黃沙。那裡面埋葬著一箇中年男人,他年少時費勁心力的離開這片土地,人到中年,卻以這樣突兀而慘淡的方式回來……
因為不時的回頭,我們走的很慢,傅君顏突然拉著我的手停下,他自言自語的說:“我們剛到新疆,副導代劇組來接我們。我看他待你溫和,從車裡捧出來早就準備好的哈密瓜給你解渴,所以才多關心了他幾分。我還答應他,餐廳開張的時候要給他哥哥捧場……”語落,他卻伸出手掌捂住我的眼睛,拉過我往後回顧的身子,他說:“寶貝,別回頭,我們走。”那一聲,帶著太厚重的蒼涼,像是對我說,也像是對著他自己說。
深夜的塔克拉瑪干沙漠特別冷,傅君顏用圍巾把我裹的那麼緊,可風吹起的沙塵還是偶爾刺疼我的臉。腳底隔著圍巾,也仍然有刺骨的涼意。而傅君顏,沒有穿棉襖,只穿著一件雞心領羊毛衫和白襯衣,那些,在這溫度零下的夜裡,根本無法禦寒。
可傅君顏怎麼也不讓我把棉襖脫下來兩個人一起披,我要把遮住臉的圍巾取下來給他,他也不肯要。他說:“寶貝乖,不要鬧,你凍壞了怎麼辦?”
那麼溫柔的語氣,卻讓我好難過,我就一直在無邊的黑暗中跟著他的腳步,仰望著他的側臉,心裡好怕好怕他被凍壞。走了很久,我們到了一片戈壁灘,傅君顏終於停下腳步,他拉著我仔細的在黑夜中觀察戈壁的走向,又抬眼望著天上的星星再一次確認方向。然後側過臉問說:“累不累?”
我搖搖頭,知道沙漠的白天要經歷暴曬和高溫,更不好走。只是問他:“傅君顏你冷嗎?”
他搖頭說不冷,然後還反過來問我:“寶貝是不是冷了?”
我半垂著臉搖頭,只是推開他半圈著我,把我擋在懷裡,努力為我擋風的半邊身子。伸出手環上他的腰,也想為他擋去一些寒冷,哪怕一點點也好。他沒有攔我,只是深情的望著我,堅定的對我說:“寶貝,你一定要堅信三件事情。第一,我們會活著走出沙漠。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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