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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還是算了吧，&rdo;田雨說，&ldo;我總覺得那些人陰陽怪氣的。&rdo;

&ldo;那是因為你沒有思想。&rdo;百里桑說。

田雨介紹百里桑時，說這是個詩人，百里桑連連擺手：&ldo;我現在已經不寫詩了。&rdo;有人問為什麼，他說找不到什麼可寫的。王桂從酒杯上抬起頭來，亂糟糟的頭髮下面是一雙憂國憂民的眼睛，&ldo;到外面走一走，你就會找到可寫的。聽說過這首詩嗎‐‐&l;生男慎勿舉，生女哺用脯，不見長城下，屍骸相支柱。&r;你們詩人就該拿起筆把這些寫下來。&rdo;

田雨簡直搞不清這是不是他認識的王桂。百里桑說：&ldo;我不明白，這首詩好像是說，女孩比男孩金貴?&rdo;

&ldo;哼，&rdo;王桂輕蔑地笑著，&ldo;你們京城的少爺根本不知道外面的疾苦。&rdo;

&ldo;你不是鹹陽人嗎?&rdo;

&ldo;我老家在定邊。我弟弟已經死在長城上了!別看我成天陪皇親國戚下棋，可我連自己的弟弟都保不住!去年冬天長城上凍死了很多苦力!我剛才告訴你的那首詩，就是說，生個兒子是拿來送死的，還不如生女孩!&rdo;

&ldo;我也聽說過一首詩，&rdo;百里桑說，&ldo;七月沙丘，鮑魚之臭，三月大火，亡秦者胡也。&rdo;

&ldo;哼，這是齊國人瞎編的，胡人都跑了，還亡什麼秦。&rdo;

&ldo;何以見得&l;胡&r;就一定是胡人呢，說不定是個姓胡的人呢。&rdo;

&ldo;是啊，&rdo;大家面面相覷，&ldo;誰姓胡?以前的諸侯王裡有嗎?&rdo;

&ldo;如果這真是預言，那還有很多不解的地方，&rdo;有人說，&ldo;鮑魚是什麼意思?大家都知道是醃得發臭的魚，可在惜字如金的預言裡怎麼會說這種東西呢?難道某年七月在某一片沙丘上會布滿屍體，發出臭鹹魚的味兒嗎?&rdo;

百里桑說：&ldo;這首詩，是我在一片龜甲上看到的。&rdo;

&ldo;哦?&rdo;大家對他更感興趣了。

&ldo;那是我家一個僕人在海邊撿來的，巴掌那麼大的一片龜甲，上面刻的都是鳥頭文，我家有個巫師把它們譯了出來。而且這片龜甲碎了以後，文字會完整地出現在每一個碎片上，這說明它不是隨便哪個人找一塊烏龜殼刻上去的，是真的預言。&rdo;

&ldo;那片龜甲現在在哪兒?&rdo;

&ldo;我們家另一個僕人把它拿出去忽悠皇帝，被皇帝砍碎了。&rdo;

&ldo;可惜呀可惜……&rdo;

&ldo;要是不砍碎，怎麼知道它的神跡呢?&rdo;

&ldo;碎片留著了嗎?&rdo;

&ldo;我們自己沒留著，不過建章宮裡有一塊，上面的讖語還完整著呢，只不過變小了，要拿水晶球來看。&rdo;

&ldo;你就瞎編吧，建章宮裡存著，我們又看不見，這不是死無對證嗎。&rdo;

&ldo;不是，狗騙你!我姐親眼看見的!&rdo;

&ldo;你姐是誰?&rdo;

&ldo;她是皇子妃!&rdo;

&ldo;你家到底是幹什麼的呀?&rdo;

&ldo;我父親以前是趙國的鐵官，秦國打進來以後當了一陣子鹽鐵商，後來連這也幹不下去了，國家不是禁私鹽、私鐵嗎，禁到邊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