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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樁所修,一架古箏斜斜橫在欄邊,面對蓮塘。
羅淨抬手替我倒涼茶,頭卻向著秦朗坤和華容添說:“自蘇州一別,我們三人頭一回相聚。”
我握住茶杯瞪著羅淨,還有我呢,應當是我們四人。
他瞥了我一眼,意思是說:你是妖,不是人。
第七章 63、月兒高…9
華容添一張俊顏含笑說:“我們之間頗有緣份。更沒想到大師還是我王兄的食客。”他總是這樣風度翩翩,看似親切可人,實則誰也看不穿他眼底的神色。
“長慶王行事荒唐,性情兇殘,料想眾人會不解貧僧此舉為何。其實,這樣的人,不是更需要佛法來點化麼?”
秦朗坤突然說道:“鹽司近日抓了不少人,其中有我一位鄉親。聽說是長慶王的命令,不知所為何事?”
“是為鹽船的事罷。”華容添抿了口茶,慢條斯理說,“有艘漁船卡在橋洞進退不得,堵住了那段水路,後來強行拉縴將船拉出來,只是桅杆折斷,砸在後面緊挨的鹽船上,將船身砸裂了,一多半的鹽都化進了河水。所以,鹽司抓了相干的所有人。”
“抓人無非是賠銀子,為何關入大獄遲遲不放人?”
“雖然是官家的船,那鹽卻是私鹽。已經知道真相的人,如何能放出來。”
“官船運私鹽?”秦朗坤拍案而起,臉色漲紅,“這些貪官汙吏!”
“朝中官員分為三派,分別以長慶王、藺丞相、國丈為首。結黨營私,不足為奇。”
秦朗坤緊緊蹙眉,忿忿不平道:“王爺既然洞悉一切,為何不稟明聖上?”
“本王,樂在逍遙。”華容添繼續喝茶,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情。
羅淨默然起身,一襲月白僧袍襯得身姿頎長。尖削的手指在古箏上撥了幾下,溫溫道:“秦施主,悲天憫人,不如靜心聽一曲《月兒高》。”
出家人,怎麼回說出這樣世俗的話來?秦朗坤悲天憫人有何不對?我心有不滿擱下茶杯,側身而坐。
羅淨撩起袍尾,在古箏前坐下,背對著我們。
手臂緩動,身形輕搖,曲音密密錚錚淌出一行,接著一行,滑音婉轉、琶音浪蕩,高音纖纖飄躍,低音深幽沉謐。他的頸還是那樣優雅,像一隻白鷺,手下樂律由慢漸快,宛若一輪皓月之上,瓊樓玉宇之中,嫦娥旖旎而舞。天河炯炯,亦不過是美人手中一條絲絹罷了。
青天白日,生生被他變成了柔靜月夜,我才曉得這位高僧有多高。一曲終了,心曠神怡。我真的要仰慕他了,甚至白娘子也不曾給我這樣的感覺。
華容添撫掌讚道:“出神入化!大師真令我大開眼界了!”
秦朗坤眉頭舒展,默默飲茶。
羅淨一路送我們出了寺,華容添的侍從將馬車牽來了,恰好可以送我們回宮去。
“喂!姑娘,你的白娘子!”我應聲扭頭張望,路邊林蔭下,老者正挑著擔子,一手舉著那泥人。我興沖沖跑去接下,雖然和白娘子差了許多,但他也沒見過,不怪他。
華容添好奇問:“這是什麼菩薩?”
我樂顛顛拿著小泥人在他眼前晃了晃:“不告訴你!”轉身見羅淨一臉鄙夷之色睨著我,我撫掌大笑,“有了有了!老人家,你再替我捏個泥人,就捏這位大師!”
羅淨臉色一沉,目光清冷。
老者放下擔子,探著頭打量羅淨:“老朽每日在相國寺前捏泥菩薩,對羅淨大師熟得很,不難捏,姑娘稍等片刻。”
礙於旁邊有人,羅淨沒說什麼,倒是華容添饒有興致問:“于歸,你要大師的像做什麼?”
“哎呀,就像供菩薩一樣供著啊!”我比手劃腳說得眉飛色舞,“我們都見識過了,大師是世上罕見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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