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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深深佩服的!所以我照著師傅的指示,後天、中午、老地方。”
譚青培不喜歡囉嗦,乾脆地說道:“不用說這些廢話,我們開門見山。我的要求簡單得很,清水教已經是強弩之末,我看靠不住。如果你能讓傅恆死,我就有本事把博奕雯弄出來,叫你們一家團圓。”
冰兒凝視著譚青培花白的鬚髮和冷漠的神情,這個老人大約已經將近古稀的年紀,可為什麼還是放不下?他加入清水教,也未必想著什麼“反清復明”,只要誰幫他弄死傅恆,他就不談任何原則,心甘情願投身進去。今兒說得直白,也是他心中的戾氣到達了頂點。但是此刻,他開門見山,她卻必須迂迴盤曲:“我想不大明白:事情至少過去三十年了吧?到底是怎麼樣的深仇大恨,你非置他於死地不可?”
譚青培一副不耐煩的鐵青臉色:“你不用管!”
冰兒舉重若輕道:“若是旁人,我懶得管,不過傅恆是我的親舅舅,若是我動手害他,卻全無道理,實在是太大逆不道了。”
譚青培思忖了一會兒,說:“不用你動手,我要親自殺他為芷兒報仇!你只消幫我就行。如果還想和我談什麼條件,那就不用多費口舌了,我的條件只此一條,別無二話。你不幫,這會兒就可以走了!”
芷兒這個名字,依稀還有印象,只是傅恆又是怎麼害了這個叫芷兒的婦人,殊不可解。譚青培行事執拗,難以說通,也不喜歡解釋,只管任著自己的性子。冰兒這些年,倔強脾氣卻被磨圓了很多,因而沒有當面和他較真。她點點頭,故作爽朗的模樣:“既然如此,也是師父體恤我。不用我動手,我就幫。不過——”她說:“如今我被皇上派人盯著,不許輕易出門,到時候怎麼個做法還要好好考慮周全。事緩則圓,要是太過迫切,我是沒有辦法的。”
譚青培想了想說道:“好吧,我等了三十幾年了,不在乎再多等個把月。”又說:“不過我等得起,你可未必,等官軍來了,我想把博奕雯救出來也沒本事了。”
冰兒勉強笑笑,說:“我知道。”想著那個小丫頭如今可能遭遇的問題,忍不住要問:“奕雯如今好麼?”
譚青培說:“這你放心,你不食言,我就會護著她周全。”言下之意亦很明確。好在兩個人互有利用的價值,彼此反倒信任,話說完了,算是達成一致,所以可以扭頭就走。冰兒急趕著坐馬車回去,或許還能夠神不知鬼不覺;譚青培卻閒來無事,慢慢踱上山頂,望著遠處連綿的青峰,心胸卻怎麼也開闊不起來。
環境屢屢在變,心境屢屢在變,然而報仇的執念,在心裡絞纏了三十多年,從壯年到如今華髮滿頭,卻一直未變。他卑微得只是民間一員藥郎,何曾想過與這些大人物有什麼交集。可是上蒼弄人,他恨毒了傅恆一輩子,傅恆卻還未必記得曾經有這麼一個人在暗處仇視地望著自己。
“也好。”譚青培暗暗想著,“他起居八座,建牙開府,日常隨侍的僕從不知有多少,等閒怎麼靠得近?他不知道我,我的法子才施展得開。”
日光毒毒地曬著他,頂心的頭髮白得幾近耀目,而這位老人的眼前即景,恍然間卻展開了從前的畫卷,讓他冷汗淋漓,痛不欲生:葉芷兒面頰黢青,唇舌黢青,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滲出來,張著嘴想對自己說些什麼,可只有喘氣的力氣。他看著她的血從身體裡汩汩的流出來,隨著掉下來的那小團白囊包裹的血肉筋骨,怎麼也止不住;她睜著眼睛,努力地來握他的手,可當時的自己正在生氣,故意不去理睬,她的手終至無力下垂;她的呼吸隨著胸口的大肆起伏而漸漸狀如嘆息,而唯餘眼角最後垂下的一滴璀璨珠淚。他瘋了似的追出去尋找那個開方子的遊方郎中,想抓住那庸醫痛打一頓或跪求他再救一救芷兒,留住她胸口最後一縷溫暖。可是人如黃鶴,嫋嫋無蹤。
他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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