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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成!”蘇里圖比唐博倫還興奮。唐博倫怡然一笑,伸展了身體躺倒在榻上。
冰兒突然聽說讓自己改為去山林裡挑柴,這項事情,從來都是男子做的,未曾派過女子,因而不由發聲要問:“為什麼?”
蘇里圖不耐煩說:“什麼為什麼?太爺的吩咐!”又對一邊的張媽道:“李吳氏可以頂了去廚下。”李吳氏臉上放光,連道了兩個萬福給蘇里圖行禮道謝。冰兒氣哼哼的,又沒有話好駁斥,一言不發地一甩手走了。蘇里圖見她狂傲的樣子,心裡不由火起,不過想到她以後或許是上官的小星,倒也不敢動輒打罵,只是喚來張媽,又切切地囑咐了幾句。
第二天大早,天還一片暗,冰兒突覺身上一涼,睜眼一看,張媽正站在自己面前,見自己醒了,說道:“天都亮了,畢竟不是廚下,還是不要拖得太晚才起來的好。”
冰兒心裡憤怒,扯著被頭掩著自己上身,道:“知道了。不過張嬸子這麼進來,倒是唬了我一跳。”
張媽冷笑道:“這有什麼?不進官莊的流人,四根杆子撐一間草棚子,難道就不是住了?我是一片好心,你不要不明白!”
冰兒起床梳洗完畢,天邊才透了魚肚白,過了好一會兒,又露了一點微霞,張媽道:“太早了,早上的湯粥還沒有準備好,你先去做事吧,回來再吃。”
冰兒說:“以往我和廚下的人全是前一晚備好的……”
張媽冷冷道:“我騙你作甚?”
冰兒知道自己進了圈套,雖然惱怒,倒也想看看他們預備怎麼折騰,也不言聲,接過張媽遞來的斧頭和繩、筐之類工具,冒著早晨的露水上了山。
環著尚陽堡的山,當地人叫它“媽媽山”,走勢不陡,但上下頗深,遠一些的地方不是大河,就是絕壁,且內有野獸,一般人等閒也不敢過去,形成了尚陽堡牢獄般的天然屏障,山林間樹木長得極其繁盛,松樹、柏樹、楊樹、樺樹、柞樹……在這雨水豐足的初夏時分,層層疊疊著各異而通透的綠色,以及地上各色的花朵、蘑菇,使得這流放之地,竟也有十足的風景可觀。
不過冰兒沒有那麼大的閒情雅緻,燒炭用的樹木,必須是樹幹,雖不需要大樹,但縱使砍伐碗口粗的小樹,也是極費力氣的活兒,伐下來後,為了搬運方便,還需稍加劈削,碼好成垛,最後才捆紮起來,背下山去。僅僅一籮筐柴,就耗費了一個上午,冰兒餓得前胸貼後背,肚子咕咕直叫,到了官莊,卻見眾人已經在清洗碗筷,不由大怒,丟下揹簍到張媽面前質問道:“我的飯呢?”
張媽暗自吞笑,嘴裡失驚打怪地說:“啊喲!忘記給你留了!”
“那怎麼辦?”
張媽帶著掩不住的笑意說:“晚上早點來吃!”說完去看柴,撇了嘴道:“一早上,你就打了這麼點柴?別說趕燒太爺炭敬用的炭火,給這裡廚下燒火也不見得夠啊!”扭頭喊:“李吳氏,把這擔柴火挑到廚下去!”
冰兒道:“廚下素來用的只是乾枝!”
張媽冷冷道:“也沒啥區別。既然沒有飯吃,你乾脆現在再回山裡做活吧,一來一回的,白花了多少時辰!”
冰兒怒道:“我不去了!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張媽欲要發作,倒是蘇里圖過來唱/紅臉:“誒誒,自然吃了再去做活兒。我那裡多兩個窩頭,雖不得大飽,好歹可以耐住一時。”說著,衝張媽一使眼色,到屋裡拿了兩個冷硬的窩頭出來,伸著手遞給冰兒:“喏,來吃。”
這樣的嗟來之食讓人不忿,然而肚子實在餓得難受,冰兒讀聖賢書又是個讀得不透的人,從來不知道什麼“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窩頭,就著冷茶艱難地嚥下了肚,哄得亂叫的肚皮不再發聲了,心裡卻突地騰出難言的委屈來。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