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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不大明白意思,乾隆見她眼睛眨巴眨巴,卻也不願意解釋,揮手道:“你少想這些事,少摻和這些事。嘉貴妃之所以得朕敬重,就是因為她不亂動腦筋。世間如荊棘地,心不動,身不妄動,則不傷。你若能學到她的七分,也不吃苦頭。要不然,就多看多想少說少做,什麼事情多轉幾個彎,想明白了再行動,或許還能保著你少穿幾雙小鞋。”
冰兒一臉沮喪,膩了半天才說:“我不想住承乾宮那裡。”
乾隆道:“別胡思亂想了,再住一兩年,打發你嫁人。”
冰兒不由氣結,雖不敢像以前那樣動不動要死要活,或者要剃頭做姑子,然而胸脯起伏半天,還是忍不住頂撞道:“皇阿瑪反正誰的話都不信,將來我就是給整死了,也是活該的。”
乾隆冷冷道:“就你那點腦子,都用到吃喝上去了,讀書沒有長進,閱歷世情不足,還不自知,被人當槍使,穿幾雙小鞋是輕的,你又能怪誰?如今宮裡算是平靖的,若真換個昏聵些的君王,你的骨頭渣子都沒處尋去!將來你若是下嫁蒙古,全然陌生的地方,聽不懂的言語,你又該怎麼辦?這世上,你以為空有一些孤勇之能,自負之意,就好生存麼?”說完自己倒又嘆口氣,皺著眉頭半晌道:“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朕就是一國之君,也逃不脫。你指著這宮門恢弘錦繡,其間多少啼痕血跡掩著,外人何由看到?你還是自己放寬心,別空尋煩惱吧。”
冰兒說不出話來,半天突然冒了一句:“就是‘人生愁恨何能免?’嗎?”
乾隆詫異地望了她一眼,露了點笑意:“四書沒有讀好,倒在讀詩詞?”
冰兒道:“我只是聽永珹唸的。”
乾隆皺眉道:“你就不會叫‘四哥’或是‘四阿哥’麼?”細忖下覺得四阿哥年紀這麼輕,卻好吟誦李後主這樣悲切的詞句,似非氣宇高貴之相。此亭向晚,自有湖面上的陰涼愜意,此時亭中一陣南風吹過,十分適意,乾隆瞟瞟冰兒,突然覺得她比上次請安時似又高了些,寬大的旗袍用的是柔軟的湖縐,也沒有繡花,只在領袖邊上鑲著寬邊,此時衣裳被風吹貼在身上,曲線居然有些玲瓏曼妙的意思。乾隆想起了什麼,輕聲問:“聽皇后說,你……已經是大姑娘了?”
冰兒臉一紅,天癸初至才兩三個月,身邊的宮女嬤嬤居然告訴皇后,皇后又居然告訴別人,可不羞死人!皇帝問話又不好不答,只得扭扭捏捏地小小點頭。乾隆見她耳根子都浮起一片嬌紅,心裡感覺軟綿綿的,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熱乎乎的臉腮,輕聲道:“這是好事,長大了。這陣朕也覺著你懂事多了呢!——上書房不要去了吧,阿瑪找個有學問的翰林,佈置間值房每日教你讀書。”
“那成……”冰兒畢竟還有些不好意思,雙手絞著衣襟道,“誰來當我的師父呢?我可不要老古板的。”
乾隆微微一笑,伸手把她的手從揉得皺巴巴的衣服上挪開:“說了多少次,還是把好端端的衣服糟蹋成這樣!——紀昀,就紀昀吧。也是認識的人,他那張嘴,總不至於古板了吧?”
冰兒皺著鼻子道:“他還攛掇皇阿瑪打我呢!”
乾隆“噗嗤”一笑:“朕是什麼人,還能給人攛掇?若是淨聽人家放野火,你早給打死多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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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昀在翰林院學習,平日裡極為清閒,忽然接到了這樣的一個任務,心裡不由直打鼓。第二日早上天剛亮,便趕到圓明園裡一間侍衛的值廬——雖是值廬,其實沒有什麼人來往,清清靜靜的竹叢中,幾間三五楹的青瓦小屋,楠木雕的窗欞,清雅中不失瑰麗富貴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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