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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晝哈哈大笑:“果然,御醫也沒有誑我。不過我今日胃脘底還是有些不適意。”
冰兒閃閃眼睛笑道:“五叔進來便帶來一陣酒香。杜康雖好,不能貪杯。”
“一語中的!”弘晝道。“御醫還沒瞧出來呢!你那時說你在安徽的山裡和人學醫,果然是有一手的。那些個御醫,看起來學富五車的樣子,其實都是書到用時方恨少,絕知此事要躬行,專掉書袋子,沒有真學問。”
冰兒在上書房讀書,從來只是頂風頂水划船——硬撐,還經常被張泰來罰站,被永珹嘲諷,情緒一直很低落,今天居然得了一頓誇,立馬喜上眉梢:“絕知此事要躬行,對的,張師傅也是這麼說的!可惜我現在見天兒盯著書本瞧,原本一肚子的江湖知識,也差不多該忘乾淨了。皇阿瑪倒是想讓我當才女,也沒想我是不是那塊料。”
弘晝笑道:“你果然膽兒肥,敢在我這裡腹誹你阿瑪——不過放心,我一個字兒也不會說出去——侄女兒,我還就喜歡像你這麼爽利的人!說道江湖門道,我也一直好奇的緊,書上寫得又不細,不如我們今兒上棋盤街看集市,你順道給我講說講說。”
冰兒聽得兩眼放光,連連點頭。吳扎庫氏覺得不對,暗地拉了拉弘晝的衣襟,隨著冰兒前來的首領太監在窗外也陪著笑道:“王爺,這可使不得。公主出了王府,奴才的腦袋就在脖子上晃盪了;有個差池,孃老子就沒人養了。五爺好歹體恤我!”弘晝也不避諱,轉過頭對福晉——也是對窗外說:“你甭擔心!我親王府的人都是吃_屎的?人牙子、拍花子敢近我的身?!皇上那兒我頂著——不就帶格格出去玩一趟麼?你問皇上,小時候我和他溜出宮玩過沒有?先帝爺那樣的嚴父,也就罵兩句作罷。”
冰兒本就是不拘小節的性子,見弘晝底氣足,原本的一絲擔心早就丟了爪哇島,對自己的首領太監道:“怕什麼!我要出去,你也攔不住!”
吳扎庫氏只好說:“公主要和我家王爺出去,妾自然是放心的,不過好賴還得顧著皇家的體統——街上雖然也有穿著旗袍的滿族大姑娘、小媳婦的,但公主體尊,這麼著穿金戴銀地拋頭露面實在不太方便,倒不如換身便裝,也好玩得盡興些!”弘晝道:“甚好!找一套永璧新做的衣裳來——換身男裝出去,豈不是更便當!”
作者有話要說: (1)乾隆五十五年前殿試在太和殿露天舉行,乾隆五十五年後則改到保和殿。
(2)此事見於《嘯亭雜錄》,原為乾隆考評旗下讀書人;瞎改一下,應景。
(3)事情原本發生在張廷玉和鄂爾泰之間,兩人意見不合是從雍朝就有的,但到乾隆朝變本加厲,而且各自背後有“黨”——是皇帝最忌諱的事。因為時間的問題,偷樑換柱改成發生在鄂容安身上。可憐的鄂容安小盆友又背了一次黑鍋,打了一回倒黴的醬油。
(4)滿族喪儀:把逝者身前所愛的東西燒掉,意喻在陰間繼續使用。
☆、雙荒唐齊行江湖
再出來時,弘晝一身灰府綢袍子,外罩亮紗玫瑰紫褂子,腰間叮呤噹啷掛一串物事,大扇子一搖;冰兒換了湖綠寧綢袍子,再套件靛青邊兒牙白緞坎肩兒,六合一統小帽壓得老低,腳上是一雙絳色寧綢黑絨挖花的雙起梁鞋子,雖然形容尚小,反能掩飾了女兒相,十足一位倜儻的小少爺。弘晝滿意地看看兩人的打扮,一招手奔過來六個跟班,伺候著兩人上了竹製帶涼棚的小竹兜,又捧著扇子、毛巾、水壺、香爐、雨傘跟上。弘晝還要吩咐:“把爺的畫眉籠子提上!還有新買的四隻鵪鶉,爺說好要和人家賭上一把的,可得帶上伺候好了。那隻叭兒狗就算了,在家好好給爺服侍著……”
冰兒從宮裡一路上到王府,從馬車窗向外,看不夠外頭的景緻,不過護衛四面都關防著,也不過是人縫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