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44(第2/4 頁)
只是他父母去了,祖父走了,沈家眾人的心思也各異,怎麼也沒有為他出頭的,竟是由著這事兒糊弄過去了。
畢竟沈鳶活著,是多個負累,但沈鳶死了,他那份兒遺產,大家都能得些便宜。
更何況。
原本那樣錦繡前程的一個人遭難了,總有人想上去踩一腳。
知雪說這些時正在煎藥,想在提起來這事兒就生氣:“夫人老爺在的時候,個個兒待公子都是親善有加,待人一走,便都變了臉了。”
“夫人臨走前,還叮囑過我跟照霜,請我們好好照顧公子,哪知我跟照霜……這樣沒用。”
“後頭公子醒了,學著過日子,在他們面前也立起來了……只是……也變了個樣。”
心思深沉,蒼白敏感。
被變著法兒說過災星,被說過克父克母,冷言冷語吃過,委屈也受過。
他在那樣複雜的一家子人裡,察言觀色,學著心機手段,就這樣護著兩個小姑娘,掙扎著活過來了。
心思一天比一天重,身子一天卻比一天差。
靖安侯府幾次寫信詢問,都被搪塞了過去,只道沈鳶如今纏綿病榻,受不得風、見不得外人。
直到侯夫人實在忍不住,帶著一群大夫,千里迢迢奔去江南,只為了看一眼蕭寶意的兒子過得好不好。
這才發現,當年那個披雪折梅,庭前舞劍的少年,已是面目全非。
++++
衛瓚是吃了些酒,喝得醺醺的,才回去的。
夏日的燥熱,到了晚間門倒是去了很多,風一吹,分外的舒爽,彷彿那鬱結的、見不得人的心思也隨風而散了。
沒回自己的枕戈院,摸去沈鳶的松風院倒是熟門熟路。
過去一瞧,那小病秧子屋裡的燈果然還亮著。
花窗映著一個瘦削的身影,便是在低頭靜靜地寫什麼。
不愧是沈案首。
管他是外出遊玩剛回來,還是馬上就要被收為義子,唸書總是不能放下的。
他便忍不住笑了笑,走到窗下,屈指輕輕敲了敲。
便聽得“篤篤”兩聲。
屋裡的人影頓了頓。
隔了一會兒,那小病秧子不情不願將窗給推開了,淡淡瞧他,說:“你怎的這時候過來了。”
() 衛瓚手一撐,便輕輕鬆鬆跳進屋裡頭,懶洋洋地笑了一聲,道:“想來就來了。”
沈鳶嗅出他身上的酒氣,擰起秀致的眉,問他:“你吃了酒了?”
他便笑了一聲,說:“是吃了一點,你可別去向我爹告黑狀。”
他說著,便半點兒不客氣走到沈鳶的案前,眯著眼睛,去看沈鳶桌上的字。
他吃得幾分醉,卻也能瞧出,上頭寫的是幾頁策論。
左邊一篇辭藻華麗、繁花錦簇,右邊一篇樸拙自然,渾然天成,顯然是為了應付不同型別的考官的。
衛瓚說:“已是這個時候了,你還不休息,寫這些東西做什麼?”
“說好了,要過幾日拿與學裡博士瞧瞧,”沈鳶看了他一眼,思忖著道:“我想今年提前秋闈。”
衛瓚怔了一下。
饒是他吃醉了,也曉得,沈鳶本打算三年之後再參加這所謂秋闈,要萬事周全才肯去拿那沈狀元的名頭。
如今卻提前了。
衛瓚說:“因為山火之事?還是因為沈家?”
沈鳶垂著眸,淡淡說:“二者皆有。”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你縱有一夢指路,可做了這許多事,只怕之後的事,也不能全然由得你我。”
“我不似小侯爺,一書一信就能換來籌碼,幾句話便能討來暗衛。”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