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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水寒涼,兩個人上岸時已是渾身冰冷,羅銘忙開啟包袱,找出自己一件衣裳,把流煙裹得嚴嚴實實,看著不會著涼了,這才放下心來,自己穿衣。
囑咐流煙別動,羅銘四處找來枯枝,架起來用火鐮打著,攏得旺了,坐下將流煙抱在懷中。
烤火多時,兩個人的身體都暖和不少,羅銘依然抱著流煙,不肯讓他起來。
望著眼前跳動的橙紅火焰,羅銘吻了吻流煙發頂,輕聲道歉。
流煙奇怪,回頭問道:“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道起歉來?”
“這次去北莽,也許是有去無回,單單我一個人死也就罷了,還要連累你……”
羅銘還要再說,流煙已經伸手捂在他嘴上,搖頭道:“什麼連累不連累,要真說起來,倒是我連累了你。我半點武藝沒有,也不像蔣大人那樣,通曉北莽語,又智計雙絕,你遇到事情都可與他商量。可我呢,無才無識,唯有過目不忘這個本事,恐怕此行也發揮不了太大作用。這樣沒用的我,你也覺得是累贅、拖累,會嫌棄我?”
羅銘忙搖頭,苦笑道:“我哪會嫌棄你,整顆心裡裝的都是你,怎麼喜歡都嫌不夠呢。”
“你也會說,怎麼喜歡都嫌不夠呢。我,我不也是,愛你愛到了心裡,怎麼喜歡都……唔……”
流煙未及說完,話語已經被羅銘堵在口中,輾轉親吻,羅銘突然覺得唇邊苦澀,放開流煙,才發現他眼中滾下淚來。
羅銘慌了手腳,抬手抹掉流煙臉上兩行淚水,急道:“我,都是我不好,好好的出來遊玩,說這些做什麼,真該打!”
流煙勾起唇角,用袖子使勁蹭了蹭臉上的淚痕,強笑道:“我其實是歡喜的,就算我們真的回不了東離,只要和你一起,我也是歡喜的。”
羅銘心中感動,緊緊摟住流煙,將他埋入自己懷裡,能有一個如此待他的知心愛侶,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又在谷中盤桓幾日,羅銘二人才戀戀不捨的出了深谷。
羅銘的黑馬極通人性,主人不在,它就自己在山邊等候,餓了有吃不完的新鮮草料,渴了就喝兩口山中流出的活水,日子過得也是逍遙自在。它等了幾日,乍一見羅銘從山谷出來,還是難掩興奮之情,四蹄飛奔,飛快跑到羅銘跟前,馬頭甩動,直往羅銘身上拱去。
羅銘梳理馬鬃,又從懷裡摸出兩塊桂花糖,塞進馬兒嘴裡。那黑馬吃得香甜,更加搖頭擺尾,朝羅銘撒嬌。
為了追趕東離將士,羅銘二人乾脆棄了馬車,兩人共騎,騎上黑馬,縱馬朝北而去。
趕了五天路,這才追上東離將士。
先見過蔣唸白,大略問了這些天的情況,得知平安無事,回營帳去換衣裳。
晚飯時,寧幕欣一見羅銘,立刻大聲驚叫,“哎喲,我的靖王千歲,您可回來了。您再不回來,下官都要發下人馬四處去找了。下官受皇上重託,一定要將靖王千歲平安帶進新渝城。您說走就走,這,這不是讓下官為難嗎?萬一您在北莽國土上有個一差二錯,下官可擔不起這個罪過。”
“怎麼?北莽國主還要你對本王嚴加看管,連行蹤都要一一向你通報?”
寧幕欣聽羅銘語氣不善,趕忙笑道:“這可是沒有的事。皇上看重此次和談之事,才特意派了下官前來引路,就是怕這一路上所過州縣有怠慢靖王的地方,有下官在諸事都比較方便。哪有什麼看管之說……這個決沒有,沒有!”
羅銘淡淡一笑,也不揭穿他話裡的虛情假意,應付兩句,各自找地方吃飯。
羅銘偷偷溜了,石方城發現後氣得跳腳,在營地裡轉了三天磨,還是沒等回羅銘,他一怒之下,連拆了三頂營帳,騎馬先回新渝去了。
石方城走後,寧幕欣倒是真的著了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