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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30步,肩膀壓痛了,就要忍不住地放下來歇息。300多米的路程,我要歇息好多次才好不容易把水挑到家裡,可是桶裡的水只剩下不到半桶了。
母親說:“萬事開頭難,挑慣了就好了。”
石山伢子見了就說:“你的扁擔太長了,不好掌握,我給你削根竹扁擔就好了。”
他馬上從什麼地方找來了半邊竹子,拿把柴刀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削成了一根漂亮的竹扁擔,比父親的扁 擔短三分之一,薄薄的、尖尖的,挑上二、三十斤水,就上下像跳舞似的晃悠著,挑起水來輕鬆多了。
他要帶我到井邊去挑水。走到井邊,他一邊作示範,一邊說:“挑水的時候,扁擔不能垂直架在肩膀上,要與兩肩成剪刀似的夾角。把水挑起來之後,一隻手抓著桶的耳朵,另一隻手要扶著扁擔,掌控著扁擔的平衡。扁擔不前後晃動,水就不會淌出來了。腰要伸直,頭要抬起,眼睛向前看。腳步要不快不慢,兩隻水桶要隨著你身子的擺動而輕輕地擺動。換肩的時候要隨著扁擔的上下襬動,用手輕輕地往上一抬,肩就換過來了”。
說完他示範了一次,我又照著他的方法試了兩次,終於跌跌撞撞把一擔水挑回家去了。雖然很吃力,但比以前順暢多了,歇息的次數也少了,水也很少淌出來了。
我想就勢多挑幾擔,多練習一下。可是在挑第二擔的時候,我摔倒了。
我挑水的路上,有一處二十多級高的碼頭。我挑著水上碼頭,當快上完的時候,有級碼頭特別高。我一腳踩虛了,向前進的方向重重地撲倒在碼頭上。鼻樑骨碰在石頭上,痠痛得眼淚直流,眼睛直冒金星,鮮血止不住的流。水倒了,兩個空桶子滾落在稻田裡。我掙扎著爬起來,想去下面的水圳(小水溝)裡洗鼻子上、臉上、手上的血。可是鼻子裡的血越洗越往外流。好心人見了就說:“你不要洗,趕快把頭仰起來,把雙手舉過頭。坐下來別動,一會兒就止住血了。”
我正在照著做的時候,母親找來了。她見我滿臉血糊糊的,眼淚一下子就嚇出來了。說:“我見你一餐飯的工夫了還沒有回來,還以為你掉到水井裡了?”她說著就一屁股坐在碼頭上,要我仰著頭,斜著背靠在她的胸窩裡。十幾分鍾後鼻血果然不流了。
母親把水桶拾了回來,從水圳裡裝上乾淨水,替我洗去了臉上的血跡,說:“一眼管天下,走路時要看清楚,哪裡能走,哪裡不能走。以後再不能這樣粗心了呀!”
自此以後我每天都要挑兩三擔水。於是越擔越穩,越擔越輕鬆,架把兒也就越來越好了。
有一天是逢圩日,我在圩上玩,見一個比我高半個頭、瞎了一隻眼睛的小孩在賣涼水。趕圩的鄉民口渴了,就拿起他的竹勺舀他的水喝,喝飽了就給他一個銅板,也有給兩個銅板的。
我見這個生意不要本錢,也想做。回家告訴母親,母親給我準備了兩個小提桶,兩把小竹勺,第二個逢圩日我就賣起了涼水。
大熱天賣的涼水要求要冰涼冰涼的山泉水,那時候趙坪鋪沒有這樣的泉水,出這種泉水的地方有兩處,一處在兩里路以外的畔衝,路較平,不需上坡,但水不太涼。另一處則在三里以外的灌子衝,路不平,而且要爬50多米高的鐵路坡。但水更涼,還有點甜甜的味道。我舍近就遠,去灌子衝挑涼水賣,所以鄉民們都來喝我的涼水。他見我從灌子衝挑的水受歡迎,也就捨近求遠,改挑灌子衝的水了。但他的桶子大,挑一擔水要賣一、二個鐘頭,時間長了就不涼了。我的桶子小,挑一擔水在圩上走一圈就賣完了,所以還是比他更受人們的歡迎。特別是賣蔬菜的農友、賣肉的屠夫都喜歡喝我的水,說“那個小倈己勤快,喝他的水。”不過他們除了喝水還要往蔬菜上灑水,而且要到賣完菜下圩的時候才給我兩個銅板。一天下來,能掙四、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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