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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蝴蝶的斷翅積攢到本子裡的東君,熱心地給她介紹餐館,漂亮的睫毛長長的眼睛看到她的時候永遠含著溫柔的笑,對她哪怕最無理的最危險的要求都應承下來的東君,讓她無言以對的東君,此時把她緊緊抱住,用整個身體護著她,下巴貼在她滾燙的額頭上,急切地焦急地問:“怎麼了?明月,你這是怎麼了?”
她嗓子乾啞,渾身疼痛,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軟綿綿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一隻手,還沒握緊,就有昏睡過去。
修治將明月放下,用所有的被子和自己的大衣把明月厚厚實實地蓋住,他跟淺野太郎從學校的院子裡面找來柴禾,把火坑和火爐燒上,屋子裡面很快暖和起來。他燒了一大壺熱水,找到櫃子裡面的紅糖,衝了一杯,等溫熱了,把明月扶起來,一口一口地給她灌下去。此間太郎跑家去了一趟,把父母給弟弟準備的草藥拿了兩副過來,修治用小鍋煎熟了,又給明月灌進去,她嫌苦,搖著頭躲,修治一手拿著湯藥,一手扶著她後背,沒有辦法固定她的腦袋,只好用額頭把她給頂住,小小聲音懇求:“勞駕,張張嘴巴,好不好?還剩一口,再來一口……”
湯藥灌了下去,明月的汗很快就發出來,修治讓太郎回家去,自己可以留在這裡照料,他把剛才被撞壞的門插修好,一邊看躲在被子裡的明月是不是又嫌熱把手和腳伸了出來。
誰知到了夜裡,明月的體溫又升高了,這次來勢更加兇猛,她額頭滾燙,嘴唇乾裂,雙目緊閉,牙關咬著,蜷著身體哆嗦,湯藥根本灌不進去。雪還在下,不可能帶著她去找醫生。修治想起大學時候急救課的一節內容,高熱病人最直接的治療就是降溫,他用盆子從外面端了雪塊進來,用融化的涼水浸溼了毛巾敷在他額頭上,用帕子蘸了涼水反覆擦她的胳膊手腳。但是不管用。她渾身都燒得如同火炭一般。
怎麼辦?怎麼辦?
修治看著昏迷不醒的明月好一會兒,開始伸手一層一層去掉她身上他的大衣和被子,她自己的袍子和免疫,裡面只留一層薄薄的做內衣用的褂子。褂子是白色的,上面有些小小的淺藍色的圓點,日本話叫做“水玉”,棉布又細又薄,隱隱透著她身體的輪廓,柔軟流暢的胸脯,窄小的骨盆,勻亭修長的雙腿,她身上的汗味和草藥混合的味道,面板因為發燒而顯瑒出粉色的不可思議的細膩,像個小孩子,美麗的小孩子。他別過臉去。把她最後的小褂子也脫掉了。他把她的身體翻過來。讓她的後背對著自己。開始用涼水浸溼的帕子摩擦她的每一寸身體和肌膚,把那可怕的熱量帶走,讓她醒過來,回到他這兒來。
只要這樣就好。
她若是責怪他的無理,他就要把一個故事講給她。
第五十一章
“這個故事叫做《春琴抄》。
春琴是一個美麗的三絃琴老師。是藥鋪商的女兒。她年輕美麗,卻性格乖張,是被寵壞了的大小姐。九歲的時候春琴罹患眼疾,以致雙目失明。她越是看不見,就越是驕傲跋扈,越是驕傲跋扈,就越是美麗可愛。
春琴每天去上課都要穿過鎮子。看不見路。佐助是她的僕人,年長她四歲,專門為春琴引路,行走十汀的距離。她原本也有別的僕人引路,卻獨獨選了佐助,別人問起原因,春琴說:‘那是因為他不多話。’
春琴對佐助並不好。從來不露一點笑臉。可是佐助愛她嚴肅刻板的臉,不願意見她笑。盲人的笑,總有些呆板奇怪。佐助覺得要春琴笑,或者喜愛她的笑容都是殘忍的。他嚮往春琴,積攢了工錢也買了一把三絃琴,練習的時候也閉上了眼睛,體會春琴的不便和痛苦。
春琴雖然年少,但是敏感早慧。怎麼會不知道佐助的心意?心裡明白了,就覺得更有了依仗。她成了佐助最嚴厲的老師,要求嚴格,聲色俱厲。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棍棒相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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