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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口一口地抽旱菸,對旁邊女孩之間的對話毫沒留意,也毫無反應。
老闆點完了貨問年輕人:“榛蘑少了。”
“今年山裡面也旱,收得不多。”年輕人答。
“怎麼是你來送貨?”
“老李頭上個月腿壞了,不出山了。”
“你走的時候帶些藥回去吧?”
“藥還是你來抓吧,你送上山,再請個郎中,跟你一起上山去。”年輕人一邊吸菸一邊說。
老闆抬頭看了看他。
南一她們稱了二斤榛子,付錢出門,年輕人這個時候喊了她一聲:“小姐。”
南一回過頭來。
“圍巾忘了。”
南一從放榛子的口袋上把自己的圍巾拿起來一邊往脖子上面裹,一邊直直地,肆無忌憚地看著這個年輕人。
她把他給看得笑起來,指著自己鼻子說:“我是長了倆鼻子啊?”
南一搖搖頭:“像個熟人。”
“哪裡的熟人啊?”
“撫順的。”
“那不可能啦。我從吉林來的。”他說著站起來,“以後想吃榛子再來吧。我給你算便宜點。”
原來的老闆很快不見了,年輕人坐到了山貨行賬房後面的位置上。
南一在辦公室每天謄寫的新聞稿件上面總有些五花八門的治安案件:醫院藥品被竊,富商倉庫遭劫,白俄貴族的兒子被第三次綁票……林林總總,不一而足。事情被報道出來,買報來看的人不少,但是案件大多不了了之,也沒個後續結果。可在南一的腦袋裡面,案犯只有一個,就是那潛伏在山貨行裡面的土匪,她甚至為他編造出了合理的作案動機,恰當的時間和完美的善後。她很快打聽出來這新掌櫃的叫做譚芳了,真名假名不可考。
十一月的傍晚,南一像只鬼魂一樣遊蕩在山貨行後門的時候,被人從後面掐住了脖子,然後推到了牆邊,鼻子嘴巴都貼在紅磚牆上,一動也動不得。
“偷榛子,是吧?我送你去保安所。”土匪在她身後說,聲音低沉喑啞。
“我不怕的。”南一說,“我沒幹壞事兒。沒殺人放火,沒打家劫舍。”
她脖子後面兩根手指頭鬆了,南一憤怒地轉過身,看著譚芳,他身上是條棉長袍,領子翻出毛邊。南一繼續指控:“我也不是睜眼瞎,連救命恩人都認不出來。”
譚芳擰了擰袖口,不當回事兒的樣子:“說什麼呢?”
“我,”南一欺過來,看著他鼻子眼睛嘴,明明白白地說道,“說什麼呢?我,我跟你說,大年初一的早上,你埋在雪裡,半死不活,我把你給抗到我們家去的。我舅給你扎針活血,我舅母給你煮粥喂水,家裡好吃好喝伺候著你才沒死。初四早上你醒過來,騎走我家一匹馬,過了三天才送回來的。這事兒沒錯吧?別說我沒偷你家破榛子,就算我偷了,也只當是跟你收救命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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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芳看著她臉半晌,“切”了一聲:“還知道什麼?”
“……你肚子上面被人捅了……你的飛鏢柄上有,金線,”南一咬著牙齒說,“你,你是土……”
她“匪”字還沒出口,便被他捂住了嘴巴,譚芳的臉近在咫尺,兇狠簡潔地威脅道:“想活命就把嘴閉上……聽懂沒?……點個頭。”
南一點點頭,沒管住自己一滴眼淚就掉下來了。
土匪鬆了手。
她總是在做一個類似的動作,就是把圍脖一圈一圈地往脖子上纏,過程當中鎮定了自己,慢慢說道:“我要是想要告訴別人,早就說出去了。”
土匪回身看了看她,臉上忽然綻開一個憨笑:“鬧著玩呢,因為這就哭了?我早認出來你了,只是我在這裡朋友太多,想見不想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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