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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會活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我還要或在這個世界上,我是誰,我是誰的,我還有什麼,我為誰快樂,誰又會為我快樂”
他開始抽泣,繃緊夜的神經,
“菲姐唱歌給你聽吧”
他哭著,她唱著。
她陪他,在酒吧,飯店,咖啡廳,陪他看報紙,陪他知道歐陽念兒沒事了,他需要一個沒有背景,沒有傷害背景的人溫暖他。
關於養母,他仍心驚膽戰,一想起她的臉脊柱裡像灌了一柱子冰。養母的每一個細胞都讓他警惕,而他的心已經累到倦到再沒力氣去拉起警戒。
他安靜地上課,沒事的時候他喜歡安靜地上課。
他穿著寬鬆的外套和牛仔褲,散漫,溫暖。
他給自己配置了一輛腳踏車,響著車鈴,亮起自己的生活。
他安心吃飯,睡覺,很少哭泣,偶爾微笑,生活沒有彼岸之前,先留著青山,不怕他日沒柴燒。
他正挎著包要回家。
廣場中秋色中的校園巨大海報之前,她安靜地站在前面,與背後的風景有著格格不入的不和諧。
她來了,他向後退了兩步。
周圍的空氣都結成冰,無數鋒利的冰刀刺向他的心,他感覺不到痛了,但仍無法拒絕滴血的聲音。
她走向他,曾在她身邊八年的兒子。他被釘在原地,他希望有人來拯救自己。她回來了,那段日子是她身後席捲而來的冷風,颳去他所有的溫暖。
她,是沈靜嫻,養他八年。
她,眉毛向上挑著,臉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眉間那一顆痣仍讓他心悸。兒時她每次發作前那顆痣都在他驚恐的眼睛裡叫囂攢動。她還是那樣,一點未變,一點未變。不,當年她的臉仍有幾分紅暈,是一把未開刃的刀,如今臉被磨去了血色,成了一把鋒利的刀。他被她泛起的層層寒光刺得眯起了眼。刀想變鋒利得先磨去自己的血肉,才能刺破別人的血肉。
五年了,他逃開她五年了。
她還是不肯放手,他卻不肯回頭。他只想夢,她只想遊,如何成全得了一場海市蜃樓,只能是反覆重播著痛苦的沙漏,時光倒數,痛都不再守候。
他忽然之間癒合了所有傷口,皮肉拼命咬合想掩埋傷痕,掙得他攥不緊拳頭。她的呼吸丁丁有聲,他掩耳不及。
她,笑了。他,被那道光一劈兩半。
她,哭了。他,遞上紙巾,拉上勇敢。
她,說對不起。他,說沒關係。
她,問他恨她嗎?他說恨也要有代價,代價早被沖刷,如今早已是完璧無暇。
她,說願意忘記一切,回家。他,說願意忘記一切,有個家。
她說恨她,他說不愛她。
她走得時候,他握緊了左手,血紅櫻在嘶吼,誕下骨肉。
他在泰菲懷裡泣不成聲,她讓他徹底崩潰。他和她都學不會屈服,結局只會是兩敗俱傷,而這次他想全身而退。他用半條命換來五年自由,擰乾了所有血水,她卻終於養精蓄銳,與他乾杯。
他還是會逃,儘管沒人祈禱,他選擇自己的手,自己的腳。
泰菲全新中文大碟《獨》,即將破土,男主角鎖定他。
娛樂圈為之震撼,集結國內最頂尖製作團隊。泰菲十年孤單心路首次以音樂形式公開,最具競爭實力的詞曲製作人鼎力相助,還有集各界關注於一身,關係撲朔迷離的曖昧情人挎刀男主角。《獨》一時熱度高升。
升騰的灼熱目光之下,劇組選擇遠行封閉拍攝。
泰菲主動提出換角,她知道如今的他早讓這個世界承受不了長達兩個月的銷聲匿跡。他卻願意鋌而走險。接連不斷的造訪他早已體無完膚。養母的逼迫之下,他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