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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竟然會以力相脅。我去時沒作準備,當時‘十沙堤’功夫未成,就算已成,要我獨力對付這麼些劉、柴、石、王、謝五姓族人,我怕也應付不過來——畢竟不好就為這個就傷人的。我們在竹溪庵說僵了就要動手,他們人多,我力不能敵,只好被他們扣下了。他們明裡說我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送我進臨安,其實我知道他們暗中已派人向秦相報告了這麼個‘好’訊息。也知他們欲就此阿附於秦丞相一派勢力,以期日後在江湖、在朝廷中都有一番振作。你知道,九姓中人一向因為身世敏感,為君王所忌,一向是在不能在朝廷出仕的。他們也一向和你們袁老大不和。接下來,他們閒著常以衛子夫之類的事蹟勸我放棄心志。”
“衛子夫是個美人。在有漢一代,以一副容顏貴極一時。千百年後,原來還仍有人豔羨。秦相看上他們的怕也是這所謂‘江船九姓’在江湖中的那些薄薄聲名吧?他們各有所圖,我這閒人倒要成了一枚棋子了。但當時,我一個人,訊息不通,孤身受困。想通知辰龍,信也送不出。實在也沒什麼辦法可想,只有暗暗愁慮而已。”
她是這樣一個女子,就是說起這一生最慘淡、最尷尬無助的時光,也依舊那麼淡淡然若無芥蒂。
“竹溪是個佳處。綠竹清華,溪水潺湲。如在平時,倒是頗可以小住一段時日的。無奈我是被軟禁,雖還可以四處走走,但穴脈被封,倒不能提氣聚力了。有幾個夜晚,我常常在溪邊竹林小坐,想這麼一段荒唐的事與這有些荒唐的生,有時想著想著倒真的不由都有些好笑起來。人生有時真象一場鬧劇。就算你自恃清簡,自己不願,也總有人想把你拖入那一場鬧劇中的。那一天,我就這麼坐在溪邊,以水浴足。這時,卻見小溪那邊緩緩走來一頭怪模怪樣的牲口。當時天光已暗,先沒看清,近了才看清是一頭駱駝。那騎駱駝的是個黑衣服的少年,長得相當清致。他來水邊飲駝。水中微有些浮冰,冰片很薄,利能割手。他似絕愛那冰,在水邊盤桓了很久,以手捉之,全不避寒冷。我那時面上淚跡未乾,雖對他雖好奇,但更多是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也就沒再多看。”
“他駝兒飲水罷,就牽著那駝兒走了。他走了才一時,石、劉兩家的人就來了。幾姓之中,要數他們最急。他們來是要催逼我動身了。他們……語氣頗為惡劣,說秦相那兒他們已經說好了,就等我去面見了。我沒答應。但他們已鐵了心,象我不答應的話都要出手打我的模樣。我雖性子孱弱,卻也是自惜羽毛的,怎肯就此由他們擺佈。眼看著跟他們說僵又要徒惹一場羞辱,沒想那騎駱駝的少年不知怎麼竟沒走,聽到爭吵聲,他原來已經摺回,一直靜靜地站在暗影裡的竹叢裡。到他們要動手用強時,他才‘吭’了一聲。我也是這時才注意到他的,心裡微驚,知道石家的人是出了名的不好惹的。怕連累了那少年。”
“那石家的石廷性子最暴躁,本在我身上就有火,聽他一個陌生人吭聲,就衝他發作道:‘不相干的人都給我滾開!’”
“那少年卻不怒,只聽他平靜地道:‘該滾的是你們。讓她走。’”
“他說得很簡短,似是不慣和人說話一般。只這麼一句,石、柴兩家的人面色就變了,他們發作道:‘你是誰?又憑什麼?’”
“那少年不答,只微微看著他們笑。——但石家的人豈是好惹的,石廷一拍腰。他腰裡掛刀,一拍抽刀,就動上了手。是石、柴兩家那六個人先動上了手的,沒想,出招之際,卻是那少年先發出了劍。那劍光在竹林中漾起,和中原劍法的中正之路大不相同:人行詭步,劍走之形,真真怪異非常。那少年似不想傷人,不一會兒,他已擊退了幾人。這時,我聽柴家的人驚叫道:‘駱寒,他是孤劍駱寒!’”
“他口氣似十分驚駭。我見他們六人就手上加緊,用上了看家本事,卻是這時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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