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第1/2 頁)
長長一隊的騎甲與車馬,擁護著衛覦與簪纓出建康,京郊四野,棘草紅楓。
行出幾里路,忽有探衛上前來報,說後頭有一輛馬車一直不緊不慢地跟著,卻是傅則安。
衛覦隨意轉眸看向簪纓,意為憑她做主。
簪纓心情正覺舒曠,自馬上回頭,只見長長佇列,不見其後車影,便隨口道:“這路也不是我的,隨他去,不必理會。”
只要他不招惹到她眼前來,簪纓也沒空閒和陌路之人瞎耽誤功夫。
她輕執著韁繩,側頭問道:“小舅舅,這匹坐騎叫什麼名字?”
幸好衛覦沒有像對待那匹白狼一樣,回她一句馬要什麼名字,耐心地答她:“扶冀。怎麼,可是騎累了?”
一匹充分磨合並肩作戰的戰馬,對於一個戰士來說,往往比自家親媳婦還要寶貝,休說借與人騎,便是被人碰一下,馬主人都會呲毛。更別說衛覦這位衝鋒陷陣大司馬的坐騎,必是在千百頭馬種中選出的神駒。
正因如此,他竟將愛馬輕易地讓給另一人騎,才會引起全軍的驚訝。
而簪纓本就身架小巧,駕馭這樣一匹高頭大馬,樣態懸殊,更顯得那片紅影纖嫋秀致。
她小聲道:“扶冀好像不大喜歡我。”
她騎慣了她的汗血馬,知道馬兒與主人心靈相通是何等自如,哪能感受不出坐下寶馬的不情願。
衛覦一笑,看了那倔種一眼,心道這便算是溫馴的了。“放心,左不會摔著你。”
好在他們不是一路騎馬去京口,到了清川渡,有早已備好的帆船停在岸邊。
衛覦命全軍沿原定路線駕馬先至北府,自己陪著簪纓棄馬登舟。
面對女孩微詫又晶亮的眸光,衛覦喉頭微滾,按捺住撫她發頂的衝動,道:“你不是沒坐過船嗎?”
是啊,一個在江左土生土長的人,長到這麼大卻從未坐過船,哪怕昔日皇宮西池上的龍舟,因庾皇后多番說近水危險,簪纓都沒有機會坐上一回。
她扶過衛覦伸出的那隻手,小心登上木柞甲板,腳底微晃,感覺新奇。
紅衣少女走到船頭欄杆處,放目見夾岸山壁有如千仞之高,江水翻濤,兩岸猿啼,眼界為之一寬。
又閉目感受了一陣撲面而來的潮潤江風,簪纓方睜眼對衛覦笑道:“我不暈船!”
跟隨自家小娘子登船的一批人,聽見這聲天真可愛的感嘆,皆會心微笑。
杜掌櫃拿出一張黃符交給簪纓,笑眯眯地說:“舊時俗,渡江時用硃砂寫‘禹’字佩在身上,可以免除風濤。小娘子初次乘船出行,不妨帶著。”
簪纓接過看時,果見那平平無奇的紅繩黃紙上,有一個硃筆所寫的禹字。禹王治水,功耀千古,比山水祀神來得更得人心。
她便妥帖地佩在腰間。
任娘子與春堇等婢子便進船艙裡去收拾。
其實走水路去京口,雖比不得快馬加鞭行得快,卻也是順江流
而下(),最遲傍晚就到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會在船上過夜。
但哪怕小娘子只在船上逗留一日,她們也會將船室裡佈置得香香軟軟的,好讓小娘子舒適。
沈階等人自去船尾處的艙室安置。
簪纓第一次見船行水上,風帆鼓動,難免貪新奇,站在甲板上多欣賞了片刻。
衛覦身披黑氅,陪她觀山覽水。
他二人一者穿著輕薄錦衣,一者穿著厚重狐裘,看上去身隔一季,卻又是一輕靈一穩重,並肩而立的兩道背影,有種奇異的般配。
不過簪纓餘光瞟見那領風毛拂動的狐領,終究怕江風襲人,煞有介事地嘆道:“有些累了,小舅舅,我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