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第2/5 頁)
一番這位纓娘子的心性為人,探一探她是否真心與太子殿下退婚,又拿不拿得住事,值不值得王家支援交好。
結果這半日下來呵,她可算見識到何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了。
這小女娘是太敢說話、太能拿事了,眼下反而輪到王家來收拾殘局,畢竟纓娘子是在他家設的賞花宴上給皇后沒臉,即便不是王家的本意,總有些說不清楚。
如此看來,檀先生提前送來厚重謝禮,其中意思,便耐人尋味了。
果然商人都有八百六十個心眼子……
王夫人對簪纓笑道:“原本三娘她們還準備了曲水流觴的遊戲,想著同小娘子玩樂,眼下……怪敝府招待不周,小娘子請自便。”
簪纓疊手福身,又與今日新認識的姊姊們告辭。
謝既漾等回以禮數,神色卻有些尷尬——只因她們都看見簪纓走到哪裡,太子殿下就默不作聲地跟到哪裡,一雙幽深的鳳目簡直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看來太子殿下並非眼有疾啊。
而是一言既出失悔,又想著駟馬往回追一追。
簪纓餘光瞟見了他,忽就想起很小的時候,自己也曾跟在李景煥身邊團團轉。宮娥怕影響太子溫書,便將她抱走,庾氏聽說後還笑話她“怎麼像只小狗兒”,讓簪纓偷偷難過了好久。
如今易地而處,才發覺確實煩人。
她嘲冷地輕動唇角,也不在意四周的人都明裡暗裡瞧著她,攜婢而去。偏有煩人不自知的,非要追上來問:“阿纓,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麼?”
簪纓忽然想念她的狼。
正此時,一個便服戍衛從苑外小跑過來,聲音板正:“大司馬來接女郎。”
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聽到這句話的人為之一震。
眾人惕然抬眼,遙遙望見,一輛玄鐵包壁的軺車橫亙在樂遊苑外垂柳下,轅軾窄長,蓋懸銅鈴,顯為戰車改制,在一眾雲母彩帷香車中格外顯眼。
本以為在檀棣送禮、太子駕臨、傅娘子討要蠶宮後,已驚無可驚了,怎麼大司馬也來湊熱鬧……
簪纓眼中驀然一亮,踩著軟繡履便向軺車走去,腳步越行越盈盈。
那王夫人的臉色卻終於崩不
住地有些難看了,程蘊發覺,忙輕覆她手背低語:“想是借個名目給小娘子撐一撐罷了,此子素來孤傲,總不會親自來的……”
另一邊,王璨之眯起眸,望著那輛車廂緊閉的玄色軺車。
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狐朋湊過來,“五郎,你當年同‘那位’談玄十局,當真十局皆敗?他既贏了,為何又說清談誤國,據說還放言稱再不踏足嬉遊之地。今日總不會為了一個小女娘破例吧?”
“是啊,那必是一輛空車——咱們不妨賭五籌。”
王璨之涼諷一笑,拖長調子道:“人家呀,少年習槍,便言‘王孫肋下劍,女人發上釵’,說建康城裡腰上系劍的公子個個草包紈絝,所佩寶劍無異女人戴的珠釵,都是撓癢癢的玩意兒。這等狂物,眼裡放得下誰,肯為誰屈尊?”
而後又擰眉低斥一聲,“別沒輕沒重的,敢拿他作賭,脖子上有幾顆腦袋!”
他話音才落,距此地至少三十丈開外的玄鐵馬車中,驟然射出一枚銅器。
簪纓正往車駕走著,迎面但見那車廂欞紙破開一洞,一點黑影自身側飛掠而過。不及她回頭,銅器已削中緊跟在她身後的李景煥腕骨之上,不知力道幾何,只聞一聲彷彿金石相撞之音,李景煥霍然滯止。銅器上力道未消,去勢不止,又借力飛出數丈,砸在王璨之腳邊,深沒土石,濺起飛泥。
李景煥一剎只覺頭上十倍之痛都不及腕上一麻。
下一瞬,劇烈的痛感侵來,他瞬間充血滿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