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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題不在此處,而是奚詠的情緒變得十分異常。
她那雙秀麗的柳眉皺了皺,只得強行把其他事宜拋之腦後,思索著如何開解沉鬱的奚詠。
一時間,兩人無話可說,站在原地,心緒各異。
烏鴉又飛回了樹冠間的巢穴,好一陣搖頭晃腦,慢條斯理地梳理著自己的羽毛,挺著胸脯,鳴聲粗厲嘶啞,一雙黑亮幽幽的眼睛冷冷打量著樹下。
片刻後,聞琦年想到了合適的勸慰之詞,剛打算開口出言,卻不料被一道厲呵打斷。
「你們是何人,膽敢毀壞我派的警示柱!」
一群易璋派弟子匆匆從山頂上沖了下來。
原來,從易璋派設立在山頂的瞭望臺向下俯視,就能夠清晰地瞧見山腳階前的景象。片刻前,瞭望臺的值班弟子瞥見了山下,發現警示樁被毀,連忙向掌事上報。
掌事隨即派了些弟子下來一探究竟,下令要將挑釁門派的人抓回分堂。
奚詠恍若未聞,從容不迫地撿起了劍,撫了撫,面容冷峻,以手揩拭著髒痕。
畢了,他轉頭對聞琦年一笑:「《里仁》一文中早就說過了。」
他的聲音迴蕩在樹林之間,又顯得有些輕飄飄地:「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
話罷,奚詠將劍收回了腰間,拉過聞琦年,抬腳就向駿馬走去。
「給我站住!」為首的弟子約莫有二十來歲,方臉高個,站在最前面。
此時,見奚詠絲毫不把他們易彰派的一干人等放在眼裡,他不由得怒火中燒,也不管旁的,仗著自己身後還有七八名弟子,便持棍沖了上去,要給這目中無人的臭小子一個好看。
易璋派的武功絕學乃是天底下頂好的掌法,世人稱作準提靈功,修習者的雙手便是武器,就像那日追殺鄔圖之的長者,輕鬆一掌,便能把扶欄化作粉末。
但上好的掌法,除了總堂內宗弟子,其他人當然接觸不到,故而這群普通的分堂弟子們所練習的皆是棍法。
可別看只是個棍法,卻也是毒辣無比,招招致命。
面對兩名劍客,為首的弟子也敢提棍而上。
一則,他認為自己修習十年有餘,棍法有術。
二則,聞琦年和奚詠在雨中站了許久,後又縱馬奔來,現下已是狼狽不堪。奚詠只著裡衣,更是和曾經風光體面的模樣差了許多。在旁人眼中,就是兩個沒有威脅的年輕人罷了。
如此一來,那弟子竟下意識地認為只不過是兩個年少失意的江湖散客前來尋釁,並無甚特別之處。
他難得機會可以在師弟們面前耍一耍威風,自然是志得意滿,一面高呼著「豎子爾敢」,一面就要衝上去劈棍而下。
面對這般張牙舞爪的來襲,奚詠頭也不回,輕輕從懷中摸出一枚柳葉刀,剎那間,就是向後一甩。
說時遲那時快,那名易璋派弟子一僵,堪堪停了下來,手中的木棍應聲而落,壯實的身軀轟然倒下。在他的額前,釘著一根銀針,銀針周圍的一圈面板開始發烏,且以恐怖的速度擴散開了去。
其餘弟子們皆是一驚,有些忌憚地望向他們。
聞琦年猶豫地看了看奚詠。
奚詠收到她的眼神,腳下的動作一停,抿起了嘴,幽幽地回看她一眼後,嘆了口氣,權當是認輸,又只好轉身在那弟子胸前放了一枚丸藥,抬頭對其他人說道:「這是解藥,一刻鐘內服下即可。」
這前後矛盾的行為看得眾人很是迷惑,唯獨聞琦年在他身後悄悄鬆了一口氣。
她不大願意讓奚詠手上的殺孽太多。心想,他一向是個溫和公子,剛才那樣的行事作為,或許都是因為情緒不大對勁,被沖昏了頭。
畢竟,本無深仇大恨,若他真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