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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一切,你都知道。」
但你沒有願意幫我一把。
我的軀體受到的創痛太大了,以至於我的靈魂要離開我的身體,我才能活下去。
我也知道要看開一點,要陽光積極。
但不是我不為,是我真的不能。
聞琦年不再說話,迷茫又委屈,靜靜靠著墓碑。
這時,墓後卻有一人緩步走出,向她而來。
那人的面容不甚清晰,卻如此熟悉,他伸出手把她拉了起來,掌心暖洋洋的。
他的聲音飄逝在了風中,聽不清說了什麼,卻仍舊讓聞琦年心中寧靜了不少。
然後,那人帶她來到了一座漫天飛舞花瓣的庭院。
向下俯瞰,共賞春山。
聞琦年安詳地做著夢,眉頭沒有再蹙起。
雖然還是沒有放下心結,但她似乎可以平靜一陣子了。
「式玉!式玉!」
幾天後,奚柏再次大呼小叫地闖進了她的閨房。身後還扯著一臉嫌棄的奚詠。
聞琦年聽著他的狂喊,腦門跳得厲害,放下手中的筆,向奚柏問道:「你又怎麼了?」
奚柏才不多話,直接又扯住了聞琦年,笑眯眯地說:「再看書,就成了小呆子了!走,和我們去玩。」
沒等她拒絕,奚柏又像一陣風似的颳走了兩人,將他們塞進了馬車。
奚詠和聞琦年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裡看見了無奈。
雖然奚柏已經十歲,但在他們三人中最像孩童。
馬車在城郊的一處奚家農莊停下。奚詠和聞琦年下了車,莫名其妙地張望著四周,只看見有幾名農婦向他們致意,並無他人。
奚詠皺眉道:「來這裡做什麼?」
他沒有得到回答,奚柏笑著將二人引到房屋背後。
屋後原來是一個偌大的場地,鋪著一垛垛金黃的稻草。
再往後走,眼前出現了大片的桑樹林。幾排桑樹間露出一條寬闊的過道。桑葉肥大,綠茵茵的。
「快來呀!」
奚柏快活地微笑著:「快來拾桑果子!」
他拉著弟弟妹妹就往桑樹下跑。
桑葚甜香撲鼻。滿地都是深紫色的果子,有許多都碎了。
到處流著鮮艷的深紫色汁水。
奚詠笑了起來,他還從未這樣像一個農家孩子似的,兜起衣襟,躬腰摘桑果。
單論這一點,他比不上玩世不恭的哥哥。
聞琦年不願意乾站在原地,那樣顯得實在矯情,便也只好揀了幾顆果子放進嘴裡。雖然不曾洗過,但是桑果顯得格外乾淨晶瑩。
汁水飽滿,真甜。
歷經兩世,她也從來沒有體驗過田園生活。見慣的只有鋼筋大廈和深牆宅院。
一時間,三個人都覺得有些新奇,穿梭在桑樹林中。
他們嘴唇染得紅紅的,雙手也是,相互望著對方嗤笑起來。最後走累了,便都索性坐在了稻草垛上,慢慢品嘗著懷裡兜著的桑果。
奚柏吃膩了,率先向後一倒,躺在了乾草堆上,眯眼看著蔚藍的天空。
三個人的衣裳早就被桑葚染成了斑斕的模樣,奚詠和聞琦年又都已經疲倦,便也不再在意乾淨與否,紛紛躺了下來。
聞琦年這下才明白了什麼叫做「坐看雲捲雲舒」。
乾草堆有股來自田園的清香。
聞琦年的心情被撫慰得很恬靜。眼前是高遠的藍天,幾朵白雲飄著;還有近在咫尺的枝葉,輕輕晃動,就像是在給她催眠。
她不知不覺睡著了,掛著一絲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引用了一些句子,出自林奕含的採訪和巴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