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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都愛待在一個安靜的小天地中。
枝素夫人只不過是閒聊幾句,倒也不以為意,坐下與她開始正經談話。
原來是奚夫人重金聘請了位教武師傅,不再讓奚家兄弟去練場小打小鬧,而是正式開始習武。
兩家大人考慮到聞琦年似乎身子太弱,又常遇危險,便打算讓她一起去磨磨筋骨。
何況,若她還在景桓山莊,必然也是要習武的。如今的江湖兒女,起碼都要會點防身之術。
他們打算請師傅上午教導奚詠,順帶教一教小女娃聞琦年。
奚柏已經有了些基礎,則在下午教導。
聽完,聞琦年只覺得字裡行間都透露出某個意味——會吃苦頭。她閉了閉眼,合上書,鏗鏘有力道:「我不去。」
枝素夫人一點也不意外。小小姐對於麻煩事,從來都是能推則推,絕不會有趕著上的可能性。
她一點也不急,胸有成竹地循循誘導著:「式玉,其實我知道你一向不愛為奚家小公子所左右,奈何在力氣上從來不是他的對手。對嗎?」
沒錯,比如被他強行拽著去後院玩耍,再比如被他用小石頭威脅…而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再怎麼生氣都無能為力。
即使奚詠曾經好生解釋了一番那次小狗不是被他遣人抱走的,但並未改善她的印象。
見聞琦年似有認同,枝素夫人繼續道:「倘若你習武有成,日後豈非再不會有人敢這樣對你?」
有點道理。但她依舊意興闌珊,只想自己一人待著。
枝素夫人並不洩氣,再次說道:「之前我看見奚家大公子習武,酣暢淋漓極了,心中有什麼情緒,皆可借之發洩。式玉,你性子太悶,為何不試試呢?」
這意思是讓她情緒不好時就去打打拳?聞琦年想像著那樣的暴力畫面,眨了眨眼。
不對,習武就容易受傷,受傷不就容易致死嗎?
賴活不如好死。今有可宕機會,不用白不用。
聞琦年心中一動,頓時假意被說服,露出猶豫的神色應了下來。
枝素夫人踏著勝利的腳步離去。
從此,聞琦年上午練武,下午則要被逼繼續在私塾學習,日子十分充實,連多愁善感的時間都剩不下幾分。
這天,穿好了箭衣後,她慢吞吞地走到了小練場,像顆缺水的小白菜似的。而奚詠早已到了,正精神奕奕地等待著老師上課。
聞琦年心裡長嘆一口氣。整整一月了,她還在打基礎,全身酸軟無力,痛得不行。
今日,想必又是讓奚詠打拳,自己則繼續扎馬步一炷香,站樁一炷香,再圍著場地跑步一百圈。
聞琦年的小腿顫抖。
奚詠看到她那個殘廢模樣,雖然有些不忍,但唯獨在習武上不願慣著她。他便只是彎起了嘴角,拉了拉她的高束辮尾:「打起精神來,你不是想要不受我的擺布嗎?」
素姨果然和他交往甚密,什麼都要透露。
他的調笑使聞琦年更加怏怏不樂,徑直走到一旁開始蹲馬步,目不斜視。
終於,江師傅端著杯熱茶從屋裡出來了。二人行禮後,他只輕輕一點頭,便讓奚詠開始操練。
隨後走到聞琦年身邊轉了幾圈,苛刻地將她下盤壓得更低,手肘提高寸餘。
片刻,聞琦年的汗水就淌到了鬢邊。
還是趕緊死吧,她叫苦不迭,默默想著。
一轉念,這種想法是不是未免太過懶散嬌氣了?
感受著江師傅似曾相識的嚴苛,她忽然記起一句聽到過的話,刻在靈魂深處中的話。
媽媽說:「你這個廢物。」
聞琦年瞳孔一縮。
有了這個念頭,雖已憋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