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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慕容焉和屈雲眾人一別,雲山遠隔已有十五載。當年慕容焉走時曾說,或者十年,或十五年,他就會回到此地,十年前已經有很多人來過,結果沒等到人。江湖上的人不但沒有洩氣,反而更加執著起來,五年後又聚到此地,一睹這位名震天下的第一大宗師的慈容。如今江湖上新人輩出,後輩們對這位一生充滿這神奇、義薄雲天的前輩深深嚮往,而他與趙馥雪、西門若水、薛涵煙的愛恨交割,更是感人至深,昔日慕容焉與當今的燕國皇帝慕容元真在流碧河畔指水論劍,嘆笑間輕取天下,如拾草芥,如今那觀流亭更是武林一處勝景,而他們二人一個成為了千載難遇的人傑,一個成為了受世人景仰的萬世之師。
這些年來,關於慕容焉的行蹤,成了江湖上最神秘的事。屈雲等一幫兄弟更是四處打探,都闖出了仁懷俠義的威名,而屈雲和顧無名更成了燕國的一代大俠,受萬人敬仰,那十五位劍客和斷氏兄弟或承宗西華,或名揚吳下,不少的已廣收門徒,開宗立派。幾乎連那魏笑笨和鄭慧娘也因為崑崙山雪嶽峰雲林宮之役,成了眾人羨慕的物件,江湖合稱為『鄭魏雙絕』。幾乎和慕容焉有關係的所有的人,都一生無愧,行俠仗義,開創了武林中的一大奇觀。
卻說這一日,群豪畢至,額首嘯聚於大遼水畔,仰觀百軻爭流,大河竟下,皆翹首等候『投鹿侯』的俠駕。不知不覺間開庭坐花,倏忽在任,天光卻已到了午後未牌時分,眾人等了許久,魏笑笨和鄭慧娘跌足失望,出去到了路口遙望,卻見一個長髯中年人走了過來,但見他年紀有四十來歲,鶴髮童顏,面容清古。頭戴青佈道巾,身穿玄色長袍,足登芒靴,手裡拿著一隻青竹杖,正緩緩而至,魏笑笨上前稽首一禮,道:「道長也是來拜見我慕容大哥的麼,不知如何稱呼?」
那道長搖了要頭,道:「貧道三問,只是路過此地,卻並不認識什麼慕容大哥。」
鄭慧娘咦了一聲,道:「你竟然也叫三問,還說不知道我慕容大哥,這個名字可是他當年在鳴月山力挫群雄時用的。」
道士捋須,淡淡地道:「名字只不過是個代號,既然施主不讓貧道用這名字,我不用就是……」
鄭慧娘突然打斷他道:「哎,你這老道還真奇怪,我是那麼霸道的人麼,但你須說說你這三問有是什麼?」
道士深顧他們一眼,轉首清嘆一聲,道:「既然我們今日還能相遇,也算是有緣,我就說與施主聽了,貧道一生素有三問,窮盡天下,遍訪至真,思老氏之玄虛,求至人之彷彿,卻始終尋不到心中滿意的答案,想來定然是我修心不誠之故。一問:未生我時誰主我,二問:既生我時主我誰,三問:我將行誰客返主……」
鄭、魏兩人聽了不覺一怔,大感訝異,這問題確實奇怪。但卻蘊著令人靜思的力量,兩個素來笑謔眾生的年輕人也不禁渾身一顫,暗自愕然無語,若有所思。道人微微一笑,揮了揮布袍,轉身南去,一面仰聲清吟,道:
十年人事兩匆匆,光陰逝易一無成
昨夜白露染行客,雪韻涵煙夢孤鴻
言畢,人蹤以杳。鴻飛冥冥,無影無蹤。但那道上的鄭、魏二人,聞聽此言,神情猛然一震,相互看了一眼,急忙追去,卻哪裡還有半點人影。
數年後,也就是大晉朝永和五年,慕容元真身體急轉直下,忽然一夜驚醒,口中不停呼叫慕容焉,握著一個火玉石偶,駕崩死去。最後,他的眼中帶著一個少女的身影,脫色了,他的臉上現出的高興的神色,他看到的是雪韻夫人,而想到的,卻是終於能和韻兒團聚了,但事實上,他認為最高興的一刻,其實才是他真正痛苦的開始——因為他的死,他與韻兒不但不能團聚,反而是真正的分離,陰陽相隔,因為韻兒一直在他的病榻前!
慕容元真臨死前他已立詔慕容俊為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