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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和究竟要幹什麼。反正他爹白中秋不肯回答,只要他跟著走便是了。
走到第二天,白椿聽到一陣叮叮咚咚的響聲,是不是到了清風寨的牛下水嘛?上次爺爺夢遊的地方,還是與野豬遭遇的地方,可能還在更裡頭呢。因為植物的氣息令人窒息,這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咿耶——咿耶——”
這不是金絲猴麼?是金絲猴!再側耳細聽:
“咿耶——啊兒——啊兒——”
“爹,是金絲猴哩!”
“甭說話,咱還沒下套子哩,這裡豬多。”他爹白中秋說。便開始下套子。
“爹,做不得的,這可是金絲猴哩!”白椿喊。
可他爹一把拽住他,把他拽了一個趔趄,並將他按在草叢中,不讓他動。
白椿貼在石頭上,感覺到有個活物從手上向手臂爬,大約是個蜥蜴。他在聽著,耳朵分外敏銳。他聽見他爹在扳弄爺爺的那槍。他還來不及叫喚阻止,就聽見一聲清脆巨大的聲響,子彈炸藥放出去了!一聲金絲猴的淒厲叫聲——肯定有猴打中了!
白椿連喊也喊不出,喉嚨是硬的,像被竹竿繃著一樣。
“哦喳!哦喳!哦喳!哦喳!……”
滿山裡都是猴群的叫聲。
白椿看不到,這時,他爹白中秋看到一隻母猴中了槍,頓時山林就亂了,樹上的猴群山呼海嘯一般向遠處逃去,像金色的狂風,狂亂地掠過樹梢,一片哀慟的唳叫。
“爹!”
白中秋擺脫白椿的拉拽向前跑,他要趕快逮住那受傷的金絲猴。就在這時候,白中秋看到那受傷的猴子站了起來,雙手舉著,腿流著血,胸前兩個女人一樣的奶子。白中秋不知它舉手是為何,那傷猴又用手指了指一塊石頭背後,再指了指自己胸前。白中秋好生詫異,看這傷猴怎麼搞。那傷猴閃進石頭背後,一會,又跑了出來,又舉起雙手,又指指石頭、胸前。這樣往返三次,最後,爬上石頭,拖著一條斷腿,用手招呼白中秋,大約是要他去抓它吧。
白中秋疑疑惑惑地走了過去,那傷猴果然沒跑,往石頭後面一看,還有隻小猴,嘴上沾滿了白色的汁液,肚子已經凸出,估計是吃飽了奶,再看石頭上,用一張芭蕉葉圈成的一個碗,碗裡剩滿了白色的液體,還冒著嫋嫋熱氣——那是奶,猴奶啊!剛才這母猴原來是在給小猴餵奶,並且給小猴擠了一碗奶擱著,然後等打匠把它抓去。看著那奶“碗”,看著那“碗”邊一灘灘的血跡,等白中秋明白一切之後,他的心一震,手上的槍差一點掉落地上。那受傷的母猴雖然斷了腿,淌著血,可一派平靜,那張天生的藍色的臉上,沒有疼痛和赴死的恐懼,只是護著身後的小猴,用手向白中秋擺動著,要他別傷害那隻小猴。白中秋鼻子一酸,就要哭起來。可還是把酸壓了下去。心不能軟啊,它再有人性,也是畜生,我要靠它活下去的,它就是咱的銀行啊。他狠了心,就去抓傷猴。這時,兒子白椿一陣風一樣撲了上來,一把將白中秋壓到了地上。兒子大聲說:
“爹,別打金絲猴啊!這不是一般的畜生,爺爺從來也不打的。再說它是頂級國家保護動物,要掉腦袋的啊,爹!”
白中秋被這一驚嚇惹惱了,且腰給硌在石頭上,一陣生疼,斷了一般。那小子還不鬆手哩,緊緊把他箍著,使其動彈不得,還用手抓住了白中秋手上的槍管。
第六章 閻王塌子千斤榨(7)
“椿兒!做啥哩?瘋了麼?瘋了麼?!”
“爹,不能,您可不能瘋啊,家裡人都瘋了,您不能再瘋!”白椿喊。
父子兩個在草叢裡滾作一團,一個要出來,一個不放手,兩人滾來滾去,掙掙扎扎。天上的鳥就叫了,遠處的猴群也狂叫。
“你懂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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