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第3/4 頁)
醒覺方才在院裡的那些話,阿兄必然都聽到了。
她頓時羞愧難堪,目光觸及兄長的白髮,又悲從中來,哀哀道:“阿兄,我,我給你熬了藥,趁熱喝……”
“當初兩條路,你選了挨家挨戶上門去解釋原委。”傅則安睜眼望著棚頂,視太子如無物,每說一個字,胸肋間便有磨挫之痛,所以他說得很慢,“為兄也陪著你去了。路是你自己選的,自今以後,你不再是世家千金,婚事上必也艱難,前途出路,都隨你自己去走,該做的我做過了,餘下的顧不上你了。”
傅妝雪聽他在太子面前揭她的短處,水睫愕然地顫動。
她至今想起上門去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承認自己是私生女,那些人鄙夷不屑的眼神時,依舊難堪至極。
她已經恨不能拿根繩子吊死了,為什麼兄長還要在太子殿下面前故意折辱她?
傅妝雪失聲哭道:“阿兄是在怨恨我嗎?”
李景煥神色陌生地看著床上宛如活死人的傅則安。
滿頭白髮的傅則安語氣淡薄,“哭什麼。當然怨不得你,我在兩條路之間,也同樣選了甘願做狗的那條,都已做了狗,還要什麼做人的禮義廉恥。所以,你我才不愧是親兄妹。”
傅妝雪再也忍受不住,捂面跑出屋去。
李景煥聽他一口一個狗,只覺莫名地不舒服,上前輕輕扶住他的肩頭道:
“則安,你莫如此自暴自棄,孤近日、因些私事忽略了你,是孤之過。你有滿腹才學,還有來日,孤
還會起用你的。昨日你可去了阿纓府上?到底發生何事,你的頭髮怎會如此,是不是衛覦那廝對你做了什麼,你悉數告孤。”()
傅則安深吸一口氣,咳了兩聲,感受肺腑摩擦的陣痛。昨日他被抬著回來,寺裡的僧醫說他即使胸骨全部結好,將來也很可能落下咳疾,一遇陰天下雨,便會痛癢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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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些都不重要了,他這一日一夜,腦中迴盪的只有當日在傅府對簪纓說的那些話。
——“你莫以為儲妃之位難得,便所有人都想搶你的……南方有鳥,其名為鵷雛,非梧桐不止,非醴泉不飲。一日,有隻老鴟拾得一隻腐鼠,正逢鵷雛從它頭上飛過,老鴟生怕鵷雛搶走自己的食物,便發出‘嚇’聲怒斥。爾,欲為此鴟乎?”
他將簪纓比作老鴟。
可簪纓甚至沒讀過完整的莊子,他在她小時候送給她的竹刻書簡,全被庾皇后沒收毀掉了。
他們說,那時她很傷心,又哭不出來,他卻壓根不知道這是何時的事。因為他每次進宮,那個乖巧的堂妹都會對他笑靨相迎。
他才知道,那些笑,是她用心裡的淚堆起來的。
他才知道,簪纓從小到大,根本無一日舒展。
那些噁心事,他一個成人聽了都渾身發寒,她一個柔弱的孩童又是如何承受過來的?
傅則安摳摟手指緊緊揪住身下的床單,姓庾的不是個人,難道他就是人嗎?!
現在,傅則安轉目看向姓庾的兒子,昨日大長秋死到臨頭還要用性命作保,說太子對皇后做下的事一無所知。
可李景煥既然朝夕與簪纓相處,他又不是傻子,是真的看不見還是不願看見,是庾氏瞞得太好還是他根本不曾用心?
傅則安用盡全力仰起半個身,拼著骨頭再次斷裂拔下頭上的簪子,劃破自己衣襬,聲音嘶啞:“僕與太子,今日義絕。”
“你這是做什麼!”
李景煥神色終於冷了,看著他掙扎喘息的樣子,又於心不忍地伸手,“則安,有話好好說就是,到底發生何事?”
傅則安嘶聲反問,“你何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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