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第3/6 頁)
場每一個聽聞這樁秘辛的騎尉,無一不眼睛發紅,無一不握緊了手中刀。
他們刀尖馬背上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經歷過不計其數的惡戰,可平生所見的人心之惡,竟都不如一個深宮婦人!
何人會對一個孩童下此狠手!
他們見過那位小娘子,其中還有人為她抬過轎子,那小小女娘,是何等嫻靜,何等純良,何等如雪清白——誰想象到,她小時候經歷過這麼多可怕的事,她能夠活下來,已經是一個奇蹟。
衛覦慢慢閉了下眼。
那時候,他尚未離京啊。
那時他無法從宮裡帶走她,便每隔一段日子,入宮去看一看她。
後來他為了收集庾氏一門罪證,蟄伏一年多時間,不入宮闈。他當時想,只是將阿素姊的女兒暫寄宮裡,待庾氏倒臺,他立刻便將人帶在身邊。諒庾靈鴻初繼中宮鳳位,眾目窺伺下,即便為著太子將來能娶到她,即便憚著唐氏餘勢,即便為了賢德的好名聲,也會精心供著這孩子。
一個能掀動一族世家的少年,知陰謀知陽謀,獨獨沒料到一介婦人之心,惡毒至此。
他捺著胸中烈火,一句句地逼問,等這些人將所有事情都抖擻乾淨了,衛覦啞聲道:
“當年闖宮,我未帶她出城門,她回宮後發生了什麼?”
深深泥首的佘信聽頭頂那道嘶啞的嗓音刮耳,竟不似正常聲腔,心慌如麻,磕頭磕得頭破血流,“那回小娘子受了驚嚇,回宮後發了一夜的燒,三日後轉醒,便有許多事都忘了……”
徐寔看了大司馬一眼,連忙打斷:“胡說!發個燒便把什麼事都忘了,看來你真不知死!來人哪,都拉出去——”
這一句恐嚇還未完,一直捂耳哀叫的蒹葭急忙爬出來,“大司馬,奴婢
知道,奴婢說了,您放奴婢一條生路行嗎?”()
衛覦側眸,緩緩眨動霜融的溼睫。
9晏閒提醒您《太子妃退婚後全皇宮追悔莫及》節完整章節』()
“行,你說。”
“奴婢還記得,十年前的那天晚上,太子殿下將小娘子救回、不,是帶回宮,送回了顯陽宮……”
蒹葭抖著聲音回憶,“入夜後,娘娘說要親自哄小娘子睡覺,遣散所有宮婢。奴婢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隱約見娘娘從榻頭秘閣中取出了一個小檀盒,拾起一粒藥丸,依稀是那個訓犬師此前交給娘娘的。”
這件事連顯陽宮的大長秋都不知曉,震驚地看向蒹葭。
徐寔緊握著拳問:“什麼藥?”
“這奴婢著實不知!”蒹葭將頭搖似撥浪鼓,怕人不信,連發了三個毒誓,哭求道,“大司馬明鑑,奴婢知道的都說了,求大司馬放過奴婢吧。”
“那個訓犬的在哪?”
蒹葭猶豫了一下,道:“已、已被皇后娘娘滅口焚屍……”
衛覦於是揮刀一跺兩斷。“你冤枉,去和閻王說。”
他丹田躁熱得捺不住狐裘,一手扯落,素來穩如鐵鑄的冷白手指,居然在抖,沒有回頭道,“軍師,聽到了麼,她失去記憶,竟是因著我……”
他想起那年那夜,那個仰著頭祈求他放她回去的小女孩。
她的眼裡裹著淚,掉不下來。
那個眼神,並不是在向他懇求放下她。
她在靈魂深處向他求救。
衛覦直到今日方懂,當年那個孩子並不是非李景煥不可,而是李景煥是唯一能讓她不餓肚子,唯一能讓她少挨些疼,唯一能給她一點安全感的依靠。
她被規訓怕了,不能理解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也不敢離開李景煥身邊半步。
她害怕。
可那個五歲的小女孩,自己亦懵懂,更不懂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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