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1/5 頁)
謝朗一聽,只道她內傷又發作,急道:“哪裡不舒服了?我看看。”說著,便伸手過來要把她的脈門。
薛蘅往後一縮,躲開了他的手,道:“沒事 ,我自己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你、你快回去吧,別讓公主擔心。“
謝朗急了,道:“你不去我也不去。你要回家我就陪你回去。”說完便要牽薛蘅的馬。
薛蘅拉住馬韁,輕聲道:“你回去陪公主吧,不要管我了。”
謝朗有點生氣,賭氣道:“我是來陪你的,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薛蘅垂下眼簾輕聲說:“別耍孩子脾氣。你好不容易回來了,應該去看看她的。她、她才是你的未婚妻。”
謝朗一下子怔住,他抬起眼睛,定定地望著薛蘅,薛蘅也定定地凝望著他。不知何時天上開始飄起了毛毛細雨,兩人靜靜地對望著,細雨漸漸沾溼了兩人的頭髮,衣襟,他們卻渾然不覺。
薛蘅看到謝朗的眼睛裡漸漸湧起了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東西,是惶惑、瞭然、震驚、歡喜……他的眼睛一剎那變得無比清澈,堅定而溫柔。
薛蘅感到一陣恐慌從心頭襲上,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讓她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她看到謝朗的嘴唇蠕動了一下,像是要開口說什麼。她一個激靈,劈手奪過韁繩,狠狠地一抽馬肚,白馬長嘶一聲,飛奔而去。只剩下謝朗一人一馬怔怔地立在原地,望著她遠去的身影久久地佇立。
四七、梧桐望月映幽窗
薛蘅飛馬馳回謝府,大步走進秋梧院,跑進自己房間,正待將房門緊緊關上,忽聽薛忱的聲音在身後淡淡響起,“三妹,你來一下。”
薛蘅默然片刻,將被雨打溼的鬢髮稍作整理,才跨出房門,輕聲道:“二哥,什麼事?”
薛忱淡淡地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沾了草屑泥漬鞋子上稍作停留,口中似是隨意道:“三妹,我昨晚一晚都沒睡好。”
薛蘅心中一凜,薛忱似渾然不覺地說了下去,“京城的天氣實在是悶熱,熱得我睡不著。”
“嗯,涑陽的夏天,比孤山悶熱多了。”薛蘅勉強微笑。
“是啊。”薛忱拖長了聲音,道:“三妹,你和明遠……”
薛蘅正待上來推輪椅,聽到此話,心頭一震,腳下微微一滯。薛忱停了須臾,才又說了下去,“……也算圓滿完成了陛下交予的任務,這京城……再呆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咱們又是住在別人家裡,諸事不方便。若沒有其它的事情,咱們……還是早點回孤山吧。”
薛蘅走到他身後,雙手緩緩地按上輪椅的靠背,道:“好,明天寰宇院正式成立,陛下命我主持典禮,等典禮完畢,我就去向陛下請辭。”
薛忱望著被細雨洇溼的石階,嘆了口氣,悠悠道:“出來久了,還真是想阿定那小子。京城再好,也比不上孤山,那裡,才是咱們的家。”
“是啊,那裡,才是咱們的家。”薛蘅恍恍惚惚地介面。她正要推薛忱回房,忽見太奶奶房中的大丫頭墨書走了過來,笑道:“薛閣主,太奶奶請您過去一趟。”
太奶奶正眯著眼看一副畫,丫環進來稟報薛閣主請到,她連聲道:“快請快請!”
薛蘅一踏進門檻,太奶奶便向她招手,和藹地笑道:“薛先生快來,幫我鑑定一下,我這眼睛有點花,看不清楚。”
“這是……”薛蘅忙趨近細看,片刻後,不覺動容,道:“這是段夫人的墨寶。”
“確是段夫人的真跡?”太奶奶喜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正是。太奶奶,您看,這竹子的枝葉乃是用圓勁淺條雙勾,還用了書法八法來畫出疏篁,運筆簡潔有力,可說是開一代畫風之先河;這壽山石,是用濃淡水墨暈染而成,又用了披麻解索皴,剛勁中不失端凝,與竹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