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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未提及那女子是何人,但有一句話讓祁修年的斷定無誤——關押後山女子,性情暴戾,一張嘴就罵“舅舅個禮帽”。
祁修年打探好了大致位置,未雨綢繆道:“對了,你爹去何處了?我還想與他暢飲一番呢。”
“我爹回城裡辦點事,晚點才會回來,藍公子吃菜呀。”小梅殷勤地夾著菜:“我聽我爹說了,藍公子在京城惹上官司,若不嫌棄,暫時就在黑蛇山可好?”
“這,合適嗎?……不過我正巧沒地方住。”祁修年借坡下驢,一點都沒打算推辭。
“合適合適,有的是客房,若藍公子不介意,住一輩子都無妨,嘻嘻。”小梅喜上眉梢,還是這位公子有眼光,一定是看上她沉魚落雁的絕世美色!才不捨得走了,哦嘻嘻。
“……”祁修年打了個冷顫,若這女子再向他拋媚眼,他真怕控制不了出拳的衝動。
吱吱被關押在這座山背後的某個地方,也是毒蛇聚集的區域。他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從山前洞。穴穿行,所以必須走出山門繞道而行,可他以何理由進後山呢?……他本想假意與小梅幽會結伴同行,但思前想後,攥拳咬牙,還是算了!……直接硬闖過去。
…………
祁修年挺沉得住氣,足足在黑蛇山生活了三日,終於等到瓢潑大雨的夜晚。
他在腰上綁了幾隻盛滿雄黃酒的酒葫蘆,蛇懼怕刺激性氣味的東西,尤其對濃烈的白酒,老陳醋最為厭惡。
下暴雨還有一大好處,就是疏於把守,不過弊端也很大,就是當朝皇上要當落湯雞了。
他開啟屋門勘察狀況,傾盆大雨帶起蕭蕭冷風,他不禁愁眉苦臉地合上門。話說他從小到大就未受過冷、捱過淋,為了那臭丫頭唯有破例一次,若她不懂得感恩戴德,哼!便二話不說把她遣送回皇宮,再關個三年五載,非把她那臭脾氣磨沒了不可。
祁修年揚起嘴角,眼前浮現一副極其美妙的畫面——當他將吱吱救出苦海時,吱吱頓時抱住他大腿,感動得痛哭流涕,懺悔曾經所犯下的錯誤,痛改前非,從此以後再不敢大呼小叫!
他自鳴得意了地抖了抖肩膀:“英雄救美,不錯不錯。”
待匪窩中,最後一間木屋的油燈熄滅,祁修年換上夜行衣,口鼻蒙上黑布,頭戴斗笠,頂著茫茫大雨翻牆而出。
正如他所料,因雨勢太大,看守後山的土匪都躲進山洞裡避雨,所以他順利地進入毒蛇盤踞的陰霾後山。他燃起一支火把,為防止火把被雨水澆滅,所以他只得摘下斗笠遮擋在火苗上方,而他瞬間從英雄成了落水熊。
森林中漆黑一片,耳邊時而傳來野獸的嘶吼聲,他嚥了咽口水,還真不算是賊大膽的人。他不由憶起父皇在臨終前說的一句話——勇氣並非與生俱來,也許你曾經怯懦膽小,但為了某個人或某件事,卻輕易戰勝了一切恐懼,乃至於犧牲自己的性命,到那時,證明你已真正成為一個男人,因為你已敢於承擔責任。
祁修年拭了拭滿臉的水漬,心理卻多出幾分內疚,他為了一個女子不惜視皇朝而不顧,父皇在天之靈真會贊同嗎?
他長吁一口氣,想歸想,但步伐並未停止,既然他在行動之前就未預計後果,如今也不會後悔所做的決定,自當他任性一次,最後一次。
祁修年並不熟悉山路,天黑路滑更是辨不清方向,也有迷路的可能性,所以他帶了乾糧以備不時之需,畢竟猜想與現實總有一定差距。
他按一條模糊不清的山路謹慎前行,雨水順著隱約的石階滑下,他找尋了將近一個時辰,無意中一低頭,驚見一塊白色布條落在腳邊,祁修年摸了摸布料,並非粗布質地……他不由眼中含著笑意,臭丫頭還挺聰明的。
既然有了線索,祁修年便不必亂闖亂撞,待天空放晴再尋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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