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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能在逐步的退化。十個月了!十個月,人生能有幾個十個月。那是一段長的不能再長的距離,這個距離足能夠讓他忘卻前塵往事,足能夠在廢墟上開墾出一片嶄新的土地。
夠麼?只有譚東城自己知道,十個月的異國他鄉,他如何品嚐寂寞的烈酒,如何在回憶之中苦苦掙扎,如何在更深人靜的時候死死擁著那個想忘都忘不掉的影子。夠麼?十個月連忘掉一個回眸都堪比登天。
他眯起來了眼,陽光照的他頭有些昏沉。他蹙眉望著車前端,他不知道會不會等到她?他不知道她今天有沒有課?不知道她是不是脫產了?還是已經工作了?他對她已經一無所知。但是,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想要見她的那份渴望。他越是抵抗,那份情緒就纏的更緊。三十一歲了,已經足夠成人,足夠理智地控制情緒,再無可能衝動。但是,他現在在幹什麼呢?
他等了一會兒,然後,再點了一支菸,邊點火,目光邊望著校門口那邊。他知道他不會等到她了。校門的地方,那一陣熙熙攘攘的人潮已經過去,已經門可羅雀了。如他所料,她現在不上課了,或者已經工作了。不,她無需工作,她會像一隻小公主一樣被寵著養起來。工作是為了生存,她的生存沒出問題,她就根本無需工作。
陽光更多的往天邊聚集,太陽真的快落山了。他神情寥落地再吐出了一竄菸圈。順著那搖下的半邊窗,有一半煙靄被飄到了外面,散到了空氣中,還有一半倚在車前窗上,遮著他的視線。
他坐直了身子,狠吸了口煙,將菸頭拋向窗外。然後,他長長噓了口氣出來,預備搖上車窗,把車開走。但是,就在他無意識向窗外望的時候,他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校門口,有個身著咖啡色風衣的女孩走了出來。
那人穿著一件淺紫色的裙子,一件咖啡色的半長風衣,粉紅格子布的長絲巾迎風招展。束著馬尾,白皙的臉一如往昔。他呆呆地注視著那人,忘記了呼吸,忘記了思想。光線有些刺眼,沒準這是幻覺。他困難地搖搖頭,眨了眨眼睛,再往前看過去。
那人往路邊走了兩步,站到那,下意識地向他這邊望了兩眼,他條件反射地想把頭低下來,避開她的視線。但是,他立即發現,她並沒有多往他這邊看一眼。他沒開那臺賓利。不過,他想,即使他開了賓利過來,她也不見得認出他了。十個月,不是一段短的時間,足可以讓人淡忘很多事情,也許她早不記得譚東城是什麼人了?
她在等計程車,不時抬起手腕看錶。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將那頭髮度上了一層五顏六色的光邊。她就像一件仿古的藝術品,金箔做裝飾,水晶做鑲嵌,渾然天成中加入一份精雕細琢。她的臉色很安靜,她的妝容依然清淡。
他注視著她,有點不能控制的眩惑。她腳底下踩著一雙高跟鞋,比以往任何一次見到的都高,細細的跟,勻稱而頎長的小腿,黑色的透明絲襪,使她高高站在那兒,就象是一隻高貴的天鵝。
他記得在加拿大一個朋友家裡看過一幅畫。畫是一位華裔街頭畫家畫的。畫的名字叫《符籙》。也是這樣夕陽西下,也是這樣的萬道霞光。霞光中,也有這樣一個女子,衣袂飄然,長髮翻飛,側著臉,安靜地佇立在城市喧囂的街頭。
他當時不懂,怎麼一副以符籙為題的畫,畫面上只是一個女子?這驟然之間,他似乎終於明白,如此的一個畫面,如此的一張臉,她也是他的一道符籙,早根植在他的血液與肌肉裡。如此挖出來,放在眼前,他那一眼瞬間過去,他就沒了思想,沒了雜念,沒了塵世俗物,天地之間,乾淨的幾乎透明瞭。
可兒這邊在等出租。她的右手邊不遠的地方,一個年輕女子身邊帶著一個男孩,也站在路邊等車。男孩銀鈴般清脆的說話聲引得她不時側目看過去。很漂亮的一個男孩,有一雙靈動而清澈的眼睛,五官很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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