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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生不安道:&ldo;正在搶救,還不清楚。&rdo;
秦沉的心已經降到了最低處,整個人恍若直墜冰窟,他彷彿在世界末日的前夕,一股血直衝頭頂,腦子裡嗡嗡的響。
一路飆車來到醫院,秦沉在外面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他沉重凌亂的踱步,來回,走著,聽到張姨哭哭啼啼的聲音,秦沉沙啞的低吼道:&ldo;又不是死了!!別哭了!&rdo;
張姨壓聲抽泣,高生寬慰了幾句,也有一絲的不安,二小姐在他心裡一直都是高貴的公主,他不希望明媚溫婉的她有任何閃失。
終於,病床被護士推了出來,醫生疲憊的取下口罩,&ldo;病人無事,只是失血過多,好好修養些日子就行了。&rdo;
張姨和高生都向醫生說了很多句謝謝,唯獨秦沉從一開始就跟在病床旁邊走著,他緊緊的盯著那張蒼白削瘦的面孔,他的眼眶裡閃著淚光,打轉著,漸漸風乾。
病床安置進病房後,秦沉坐在床邊輕握著白語清的手,她的手背上正在輸血,腕上包裹著白布,布上的血微微滲出。
他一遍又一遍的親吻她的手背,他知道這都是他逼的,他害得她日漸消瘦,他害得她食慾不振,他害得她一遍遍的喊疼。
可是,他太愛她了,無法忍受不佔有她,無法忍受她與別的男人接觸,無法忍受她不在視線裡以及不在掌控的範圍裡呆著。
真的,錯了嗎?
這一步步的緊靠,他以為她最終會愛上他,他以為他能徹底擁有她,倒頭來竟將她逼的更遠了。如果一個人不是壓抑太久,怎會自殺?他消磨了她的意志嗎?消磨了她對生活的希望嗎?
秦沉自責悔恨著,他撩開橫在白語清臉上的髮絲,秦沉起身繾綣的吻著她的唇,淺嘗輒止,並不敢太用力,生怕此時如瓷娃娃一般的她,會碎。
她太脆弱了,微微的日光投下,她的面板竟白得有一些透明,青色的細管清晰可見,隱約跳動著,映襯她的生命跡象尚且安穩。
高生和張姨不太敢發出聲音打擾秦沉,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偶爾紅紅眼睛,淚水卻從不掉下來,他鼻尖微紅,唇齒緊合,瞳孔裡的那一點黑越來越小。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秦先生,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氣勢從來不怒自威,那堅硬挺拔的脊樑強大支撐著秦氏的一切。
今天,他偶然流露的脆弱,讓他更顯真實了。
一把名為霸道的雙刃劍橫在他們之間,秦沉擁有她,是幸,消磨她,是不幸。
在昏迷的第三天,白語清沉重的抬起眼皮,消毒水的刺鼻味兒縈繞著,腦中一片空白,她的手腕陣陣劇痛,隨著脈動的跳一下,便刺疼一下,深入骨髓。
寂靜的房間裡只有點滴的聲音,雪白的牆壁很刺目,因為陽光反射在上面,攝入了她經久未睜的眸子裡,瞳仁強烈的收縮著,慢慢平靜,她漸漸想起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醫院,唇邊露出一抹無奈幹。澀的笑。
白語清的手被一隻微涼的大手緊握,她緩緩側目,秦沉枕在床被上淺睡,他的眼圈一片烏黑,彎長的睫毛垂在眼瞼下形成扇形的陰影,那雙濃密的眉毛緊緊地蹙著,他的唇上有嶄嶄的齒痕,硬挺的面容深邃灰暗,臉胖削瘦了些。
她動了動手指,秦沉如預料一般甦醒,他先是一怔,接著那雙黑亮的眼睛裡迸射出一抹喜悅,他眉宇之間有濃濃的疲憊,秦沉的喉嚨吞嚥著,乾澀道:&ldo;痛麼?&rdo;
白語清眼中升起水霧,她點點頭,舔舔發乾的唇,嘴角下垂,&ldo;哥,對不起。&rdo;
秦沉嘆息一聲,他的眸子裡布滿了血絲,眼皮一垂一抬,潤了潤黯然的瞳仁,他淡淡道:&ldo;你又對不起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