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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丫頭送來一封書信,並言:“這封信是夫人親筆所書,進京後務必持信去找任平任先生,他是今上老師的胞弟,一旦事情有變,或許能用上派場。”宜竹自然明白張夫人的良苦用心,楊妃楊相等人盡皆被誅,他們此次回京肯定是兇險難料。但有敕令在身,他們不得不回去。
那丫頭末了又說:“我家夫人讓奴婢轉告楊大人一句話:她代我家老家說完那句話,楊大人是一個例外。”
在場眾人不由得又想起了張大人臨終前的情形,一時間,屋內靜寂無聲。楊明成十分感動,他從未想到會得張正遠這麼一個德高望重的人物的讚賞。宜竹想去拜訪張夫人,並當面謝她。誰知張夫人因丈夫驟逝,心情抑鬱,早已不見外客,並準備擇日扶靈柩回南方老家。宜竹也不好執意打擾。
與新刺史交接完公事之後,宜竹一家便默默上路回京,那位韓大人大概是怕他們中途逃跑,特意派了五名士兵,名為護送實為押解進京。他們進京後兩日,大伯和其他們楊家族人也被人解送回京。至於朝廷要怎麼處置他們,誰也不清楚。一時間,楊家眾人驚慌失措,愁雲慘淡。
楊明成深知干係重大,一得了機會就命心腹將信交至任平手上。這封信後來果然起到了一定作用,它至少讓兩家的家眷免罪。但楊明成和楊鎮伊楊明功三個成年男丁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免罪,他們去了一趟衙門後便再也沒有回來。
宜竹急忙出錢讓人幫忙打探訊息:他們三人已被關入大牢,聽候處決。同時,楊明忠,楊明利楊明義三兄弟的家產全部沒收,府邸被封。三府的成年男丁皆被斬殺。年紀大些的女人被貶為官奴,年輕些的沒入教坊司。長安西市血流成河,楊府女眷哭聲震天。平氏連驚帶嚇,一病不起。祖母趙氏年紀已大,上次逃難時生病沒及時調理,此時一見兒孫被收監,生死未卜,一時急火攻心,昏迷不醒。楊家上下亂成一團,宜竹既要照料母親,又要為父兄奔走,整日忙得腳不沾地。
這日宜梅神色凝重地來請他們四人去她家,眾人心情沉重,心裡都明白恐怕趙氏可能快要不行了。
趙氏仰面躺著,她的臉色白裡帶青,兩眼發直,氣若游絲。
趙氏打了個冷戰,僵硬的身軀顫抖了一下,混沌的目光一一在孫女孫女兒媳婦身上輪流掃過,帶著不捨和擔憂。
眾人壓抑地流著淚,湊到床前聽她說話。
趙氏氣息十分微弱,說話時斷時續:“都怪我……貪圖這榮華富貴,不然……咱們還都在益州老家……好好地……”眾人一起哭勸,齊說誰也沒怪她。
“我去之後,你們都不必守孝,宜梅宜蘭趕緊成親,也不必講究長幼之序,以免……生了變故。”平氏和王氏哭著點頭答應。
又看向宜竹:“你的性子最要強,以後改改吧。那秦世子對你有意,……你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為自己找個安身立命之地,順便、順便幫幫你爹和你大伯。”宜竹也哭著應下了。
趙氏強撐病體將眾人一一囑咐個遍,頭一歪,溘然長逝。屋內眾人齊聲大哭。兩家草草辦完喪事。過了幾天,平氏和王氏委婉地將婆婆的臨終遺言告知兩位親家。兩家人皆是顧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沒個明確答話。
先是宜梅的未婚夫家百般敲打、暗示,王氏氣得幾乎說不出話,宜梅問清情況後,拿著婚書親自上門退婚,並索要了一大筆錢財。宜竹不禁為堂姐的行為擊節讚賞。不過,提要索要錢財時,她又忍不住擔憂會影響宜梅的名聲。
宜梅神色平靜,冷笑道:“為什麼不要?拿著這些錢,至少可以為父親和叔叔奔走。至於名聲,我一個被退了婚的名聲能好到哪兒去,再多一樁也無所謂。”
宜竹安慰她,宜梅卻苦中作樂:“我娘很傷心,但我卻鬆了一口氣,我想也許是老天爺都覺得我們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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