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她也不背(第1/3 頁)
溫宴放下了帳冊,看向曹氏,真心實意道了聲「叔母辛苦」。
曹氏嗓子眼一酸,她是真的很辛苦!
有錢能隨意周轉的人家,認真打理中饋,而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都是一件很繁瑣、勞心的差事,何況是自家這個狀況。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天知道她這麼多年八個瓶子七個蓋,挪得有多不容易。
結果,先前沒落到半句好,三房都懷疑她故意攥著銀子瞎喊窮。
現在好了,總算是有人看到她的努力了。
「得辛苦啊,一大家子,侯府的匾額還能撐得住,結果卻因為錢過不下去了,這傳出去……」曹氏嘆了一聲,「全天下都得笑死了。」
這麼一說,溫宴一下子就領悟了。
前世後幾年分府賣地,有人說他們是家道中落,但卻極少有傳溫家連空殼子都撐不住了的。
因為桂老夫人過世了,溫家不再是侯府,那把祖宅裡僭越之物拆了,把多餘的院子賣了,也算是一種「名正言順」。
畢竟,那時候的溫家比現在只會更窮。
溫慧、溫婧出閣得給嫁妝,溫辭、溫珉娶媳婦也要花錢,這些不是小數。
溫宴自己嫁入京城,府裡也給了她一份,不算多,但也不至於寒磣得拿不出手。
借著不再侯府的機會,開源節流,多一筆進項,又能少很多家僕開銷。
只要後續運轉得當,以曹氏持家的手段,應當能讓家裡人過得無憂些。
想來,若不是今兒逼著桂老夫人來面對這個問題,怕是要等到老夫人西去的那天,二房才會和三房說實話。
溫子覽沉默了一陣,開口道:「二嫂的確不容易,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我們府裡每個月的進項就只有這麼些?
這幾個月的收入,除了我和二哥的月俸、朝廷給母親的俸祿,莊子和鋪子的收成不該這麼差吧?
還有,侯府這麼多代,為什麼就剩這麼些了?
到底是什麼時候用空的?」
曹氏抿了抿唇:「既然三叔問了,我知道的肯定都答。
鋪子、莊子,除了臨安城裡鋪子和邊上近一些的莊子,其餘的好多年前就賣了。
不是我經手賣出去的,我只看到過買賣契書。
經我的手出去的,只有城西那家布莊。」
溫子覽一愣,道:「去年賣的那家?」
「是,為了贖宴姐兒和章哥兒,」曹氏道,「當時我們帳上能動的現銀就那麼些,我和老夫人商量著賣鋪子籌,可我們轉得急,賣得價錢很不理想,就只好添上帳上的那些,並一塊先湊了個四千兩送去京裡。
當時想的是走走門路,讓姐弟倆少吃點苦,也是老天保佑,夏太傅的學生們湊了剩下的,就先把章哥兒從裡頭接了出來。
可贖宴姐兒,真的是一時之間,哪裡再去弄一萬兩?
還好還好,我們當時也不知道是誰,把宴姐兒贖出來了。
宴姐兒前陣子跟我說,是公主出的。
不然,現在其他鋪子莊子的,可能也都賣空了,還賣不上價。」
曹氏越說,越覺得委屈。
不是單為了她自己,也為了溫宴,再想想嫁妝上吃虧的溫鳶……
其實並不是她們任何一個人的錯,最後都在為此找補。
誰讓家裡沒錢了呢?
「宴姐兒,當時真不是家裡不救,」曹氏深吸了一口氣,「知道你們出事,你二伯父幾天幾夜都睡不著、睜眼到天亮,我們沒能耐救你父母,曉得你和章哥兒可以拿銀子保命,恨不能立刻就去衙門交銀錢,可實在是……
家裡做的不對的,就是沒有說實話,騙你們姐弟說,是家裡出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