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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他急忙過來接過電話。電話已經掛了，號碼是妞妞打過來的。

“我哥沒了。”張行之哽咽著說。

“你哥，誰呀。”葉向北根本就沒想到會是申鵬飛，摟著他問道。

‘葉向北拿起電話回撥過去，妞妞在那邊哭著又說了一遍。

申鵬飛的葬禮上，許雯還有她們的兒子哭的肝腸寸斷。許雯一向淡定，申鵬飛曾經開玩笑說就算是天塌了她也不會哭一下的。可是現在他再也看不到了。

申南更是一夜之間頭髮全白了，他年紀不小了。白髮人送黑髮人是這世上最讓人難受的事情。他沒有摻加葬禮，不過還好還有一女兒和孫子。

看著申鵬飛被火化，張行之忽然想起二十幾年前那個拿著冰塊給他敷臉的年輕人。還有他笑著說以後你就是我弟了，有什麼事我罩著你。葉向北逼他的時候他說我想辦法送你出國。結婚的時候他說你的給我多包點紅包啊。一幕幕的往事似乎就在眼前閃過。可是這人現在不在了，他變成了一把灰裝在罈子裡。再也沒了。

他哭的蹲在地上起不來，葉向北抱著他，妞妞也過來抱著他。誰都沒想到張行之會哭成這樣，他們只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弟，可是他們是親人。

許雯反而沒有哭了，是了，她一向是個堅強的女人。她扶著兒子的胳膊，他走了，可是她們的孩子肩膀還是稚嫩的。她要堅強，要給孩子一個可以靠的地方。

葬禮結束，張行之反而大病了一場，一連多少天都起不來床。眼看著就瘦了下去。葉向北每天守在床邊，勸著他。

這天，陽光很好。張行之覺得好了一點。看著葉向北就坐在他床邊，還帶著他的老花鏡，看一份葉唯祥早上讓人送過來的檔案。陽光落在他的身上，能夠看清他臉上的皺紋。

“葉向北。”張行之叫他，很久了，他都喜歡這樣連名帶姓的叫他。

“嗯，怎麼了？”葉向北放下檔案，看著他問。

“你到底什麼時候退休？”

葉向北微微的笑，摘下眼鏡。想了想：“等你退休了，我自然就退休了。”

“說真的？”

“說真的。”

他慢慢的好了起來，等到能下床的時候，讓人叫來了申鵬飛的兒子申宇。他已經二十歲了，還很年輕。很像他爸爸。可是張行之不知道申鵬飛二十歲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的。這孩子很聰明，二十歲，可是大學已經畢業了。

“畢業之後有什麼打算嗎？”兩人坐在院子裡，初秋的天氣有點涼，他穿著一件稍厚的毛衣坐在那孩子的對面。

申宇的臉色不太好，顯然父親的去世讓他打擊不小。不過他到底年輕，身上有著一股特別的朝氣。

“我打算先找個地方工作，等到積累些經驗以後在自己創業看看。”他慢慢的說道。

“想法不錯。”張行之淡淡的說，可是眼神卻有些放空。

“小叔，你怎麼了？”看著他的狀態，申宇有些擔心。

張行之回過神笑笑，“沒什麼，就是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我剛來這裡的時候，還沒有你大。不想住在你爺爺家，你爸幫我買了房子，我跟他說，你管買房子就得管裝修。一起給我辦了吧。結果他就真的給我辦了。”

申宇大概沒想到他會說這個，愣了一下，笑笑說道：“您和我爸感情一向很好。不過，他人已經不在了，您也要注意身體。”說著，他的眼眶有點微紅。

“你媽媽怎麼樣了？”

“最近身體也不好，不過醫生說她就是傷心過度。應該沒事的。”他這幾天感覺自己飛快的成熟了起來，父親的去世，母親的生病。一夜之間，他就長大了。

“我打算讓你到公司來，你怎麼想？”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