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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在一起的兩人是恩愛的,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是發生在程簡出生後的那一年,簡家因為生意上的失敗破產了,並且還欠著高利貸,二老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天災,投河自盡了。可是這個訊息傳到簡欣的耳裡是在一個月後,警察從河裡打撈出二老的屍體,打電話讓簡欣過去辨認。
“挺著個快要出生的大肚子,簡欣哪裡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當場就暈過被送醫院去了。也是在那一天,程簡出生了。”
說了這麼多,嘉禾爸口渴得厲害,心裡也悶得慌,這些事兒即使過去多年,可是當它再次被人拿出來放在人前時,仍舊是一如既往地難受。
他不經意地撇過身體,想起給自己倒一杯水。卻瞧見嘉禾坐在床沿,頭埋得很低,恨不得下一秒就要低到地面上去。一張臉被散亂的頭髮給遮住,臉上的神情叫人分毫都看不清。
他只聽見嘉禾淡淡的聲音在房間裡迴響,“是不是從那一天起,程伯伯就不愛簡姨了。”
愛嗎?他們之間談不上愛,對程雲清而言,他愛的不是簡欣,而是簡欣的身份,愛的是“錢”這一個單調的字眼。
那天簡欣順利產下一個男孩兒,她沒有多高興,心裡腦子裡都是父母橫屍水中的畫面,那是何等的痛苦。
一天、兩天,三天,她在醫院裡等著程雲清連的探望,等啊等,就是沒有等到有著一張俊美面龐,充滿書生意氣名為程雲清的男人。
她,似乎被這個世界遺忘了。
而在那一刻,她已經悄然染上一種名為抑鬱的疾病,那是沉默的病,會隨著時間的增長,在四肢經脈中不斷遊走,隨後像個□□,在某一個時刻,火光四濺。
可是讓這種疾病加劇的致命因素,不外乎是她抱著孩子站在家門口,聽到房屋裡面她深愛著男人在憤怒地摔著東西的同時,咆哮著:“那兩個老東西死了,我該怎麼辦,連帶著我現在的生意都沒法兒做。我他麼現在什麼都不想管,簡欣那個女人也生了孩子,我都不知道是男是女,是個男孩還好,女孩還是不要了。晦氣……”
餘下的話,消失在簡欣的天旋地轉中。
她想,活著真累。
從那以後,簡欣突然之間就像變了個人,雖然還是一如從前的溫柔。可是除了溫柔之外,她的剩餘時間都被用於發呆。可能外人會不以為意,發呆人人都會,於是也就沒人注意到簡欣的異常和她那日復一日的嚴重的病情。
“當時就沒有一個人發現嗎,簡姨的不對勁兒?”
“有,程簡。”
嘉禾閉嘴,為什麼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讓程簡碰上。
嘉禾爸繼續:“你簡姨的病情發展到控制不住就是在你讀五年級的那一年,也正好是程簡發現你簡姨不對勁兒時候,老程去外市工作還沒回來,你簡姨在家嘗試著割腕,恰好碰上程簡回來。也就及時的制止了。那會兒還是五年級剛開學吧,我記得不錯的話。
當時可嚇壞程簡了,但是你簡姨是個會掩飾的人,她隨便說了說就將程簡糊弄過去了。程簡沒大相信,留了個心眼,那幾天乾脆沒去上學,就留在家裡時時刻刻關注著她。好在一個星期過去了,簡欣沒做出什麼大的動靜,安安靜靜地看電視吃飯打掃屋子,程簡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哪裡知道天意弄人,程簡上學還沒兩天,就被簡欣一大早地用繩子捆了起來綁在椅子上。硬生生地被強逼著看一個人活生生的人最後血液殆盡而亡。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這事兒,過了五天後發現後屋沒動靜,去敲門又沒人開門,但是聞得到屋裡有一陣又一陣腐爛的氣息傳出了,我擔心出了什麼事,就直接踹門進去了。”
現在回想起那一幕,嘉禾爸仍舊有作嘔的衝動。三伏天裡,空氣裡的熱浪是一波又一波的襲來,夾雜著腐爛酸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