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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端木女官想了想,也不禁樂了,捏著粉盒搖著頭自嘲——可不是呢!
她們家阿嬌翁主天生就的玉肌雪膚,不擦粉比人家擦半斤的效果還好,不化妝又怎麼樣?誰看得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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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宣室殿之前,館陶翁主按慣例先跑了趟西廂。
生完孩子後,薄皇后並沒有馬上搬回未央宮椒房殿,而是依舊住在長信殿的西廂。御醫們認為以中宮皇后的生育年齡應該比尋常產婦加倍休息,做個雙月子,而且,這段時間以內越少挪動越好。於是薄皇后就順理成章留下了。
才走進西廂,還在走廊上,一股股帶著松木獨特香氣的熱浪就撲了過來;阿嬌情不自禁又打起了哈欠,一連三個。
進門,就見薄皇后正靠在大床上養神,聽床頭女史告訴說館陶翁主來了,立刻招招手讓侄女過去。
“阿嬌呀,”問過兩句竇太后的起居,薄皇后就一臉驕傲的引阿嬌看她身邊。
小公主蓋著床織錦小被,躺在薄皇后的內側,此時正睡得香;小臉紅撲撲的,嫩嫩的小嘴時不時微微一張、一張、一張……
‘哈,小表妹嘴部動作……怎麼那麼象石公主表姐養的錦鯉?’
阿嬌瞅著表妹小公主,越瞅越覺得可樂,終於一個繃不住,“咯咯”地笑出聲來。
“寧平,寧平……嘻!”
笑到一半,又覺得不妥,急忙剎車,有點抱歉地看看薄二母。
皇后舅母自然不曉得阿嬌的調皮心思,只當做侄女是單純喜歡女兒的表現,興致勃勃地介紹寶貝女兒昨天吃了什麼,睡了多久……
可說著說著,薄皇后的聲音變慢了,變輕了——淡淡的憂色升上大漢皇后的眉間。
“二母?”
阿嬌發現了,感覺奇怪,就問原因。
薄皇后猶豫著,許久才嘆口氣告訴阿嬌侄女——她擔心皇帝陛下不喜歡女兒呢!
“二母何出此言?”
於是嬌嬌翁主不懂了,話說她明明記得上次來東廂的時候皇帝舅舅也在,抱著小表妹笑眯眯的樣子,看情形很喜歡啊!
“天子,天子……唉!”
薄皇后依然是滿面的不自信表情——有個證據,皇帝遲遲沒給女兒起名字。
阿嬌聽了,立刻滿不在乎地說道:“二母‘多慮’矣!”
她還以為有什麼大不妥呢?原來是為了取名。在皇帝舅舅,‘給兒女起名不及時’完全屬正常現象。畢竟是帝國首腦,事情多嘛!
不說別人,比如平度表姐,當年也是出生六個月後才起的名。平度公主還是女孩呢!長沙王發貴為皇子,為個正式名號等等了足足十五個月!聽祖母竇太后提到,當終於姓名俱全的時候,劉發都能滿地跑了。
嬌嬌翁主解釋了半天,薄皇后依舊愁眉不展:“非也,非也。乃至……乳名,今上……”
阿嬌怔了怔,扭頭認真地看了看皇后舅媽,暗道薄二母有些鑽牛角尖了。難道一個名字一個乳名,就能代表皇帝陛下的心思,顯示來自大漢天子的重視嗎?
“阿嬌,汝不知……”
大漢皇后嘆了口氣,話語中帶著淡淡的惆悵——她當然知道天子朝政忙碌,也明白皇帝陛下向來對女兒們不重視。
“然,然……”薄皇后痴痴地望著熟睡中的女兒……
皇后伸出手,想摸摸孩子的面頰;
指尖幾乎就要觸到了,又停下;
猶豫,
輾轉,
終於還是收了回去——是不願意打擾女兒的睡眠啊!
“阿嬌,吾年十二入宮,匆匆數十載,至今……只此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