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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朕這兒自己回話”
盛苡抖了抖膝蓋站起身,往前趨了幾步,蹲了個安,“奴才盛苡給皇上請安了。”
“見著朕連招呼都不打,怎麼學的規矩!”
話出口皇帝自己也有些意外,按照宮裡正兒八經的規矩,普通的太監宮女們路上遇著他的儀架得自行規避,要等著他們挨個兒到跟前請安,估計一晌也走不動多遠。
見她傻著眼兒,一臉侷促,他做樣咳了聲,質問:“你也不是頭一回見朕,裝沒看見,是沒把朕放在眼裡?”
盛苡被刁難得沒話說,只一味欠著身請罪,倏地一隻手就往她耳旁探了過來,嚇得她本能往後趔了下,抬起頭皇帝已掀了簾子,大半個身子探了出來,一手的胳膊還尷尬地架在半空中。
一瞬她就反應過來,忙躬回身站定,想象不出皇帝會是什麼表情,只覺著臉上又燒又刺的,被腦頂的目光來回颳著頭皮。
身側一沉,皇帝就輕摁著她肩頭下了轎輦。
小六子兩條腿發軟,直打冷顫,每回遇著這乾妹妹,老得出點兒什麼茬子,覺著腦袋早嫁了人,再不是他自個兒的了!就說萬歲爺的性子也怪,摘人頂戴,殺人腦袋,從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主兒,在這丫頭面前,難聽話說歸說,脾氣卻是極能忍的,就算她前朝公主的身份擺在那兒,如今也只是個……
皇帝一句話打了他個措手不及,“先到順貞門外頭候著。”
☆、鬼市謠
順貞門在宮城的正後方,其後是神武門,出了此門就是宮外了
小六子一揮手,八名太監起步,肩著步輦走遠,明黃緞的垂簷漸離開視線,餘下她跟皇帝兩人月下獨立。
煙花撲朔,月光迷離,多麼靜好的夜晚,只是沒料著此時跟她一起消閒共享的人是皇帝,她的仇人。
她打個千兒問:“萬歲爺上哪兒去?奴才送您。”
皇帝面色變得晦暗,光火月明也照不亮,背過身嗤道:“出宮。”
她居然抗拒,跟他獨處就跟討了多大的難處似的。
盛苡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他走,不知哪兒又得罪到人了,脾氣說來就來,提前一點徵兆也沒有,這才注意到他穿著元青束袖長袍,外面罩著巴圖魯坎肩兒,一副閒貴公子哥兒的打扮,看來是真的打算出宮去。
那股子凌厲的勢頭直把下襬水腳掀在她的臉上,她頓了下步子,腳下一滑,險些栽到地上,一顆心給框得亂撞。
男人步子普遍邁得大,一下就把她落下很遠,盛苡忙斂迴心神追上前,積雪就碎在腳下,暴躁地響,皇帝就突然停了下來。
她忙又放輕腳步,不敢發出大的聲響,等她走近,皇帝起腳繼續朝前走,似乎是刻意放緩了步子,她亦步亦趨地跟著再不覺著吃力。
走走停停,她的腳印扣進他的,長路彷彿沒了盡頭。
接近順貞門,皇帝頓足轉回身,孤長的影子將她整個人兜住。
嗓音清寂,響在空曠的宮門前,一字一句像是一根鏘然作響的孤弦撩撥在她的心頭,“你恨朕麼?”
她的臉一半隱在暗處,另一邊的嘴角牽了牽卻沒能說出話來,他嘆了口氣,明知道答案,偏得聽她親口說出來,這樣才甘心。
皇帝看著她,事情的演變有些超乎他的料想,不明白什麼時候她的意見開始變得要緊,他是皇帝,手裡攢下的人命海了去了,底下恨他的人頭多到點不過來,她的以往再悲慘,都是命中註定,這世道就是這麼討人嫌,爭相齧咬,勝者為王,只有落敗者才會去緬祭過往。
她怎麼會不恨他,落魄嘴臉都這樣,把自己釀成的苦果算到旁人頭上。
皇帝突然有些煩躁,抬手解開領口的珊瑚紐扣,方覺順下氣兒來。
就見她耷拉著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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