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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目光劈開夜色沉沉,冷漠注視,不虧是祁氏一族,祁盛蘢臉上稚嫩未脫,這麼多年生拉硬拽,長出與實際年齡不相符合的成熟氣盛,穩穩紮在馬上,眈眈回視他。
他錯眼看向她,跟她哥子並駕齊驅,眼仁慌亂地來回顫悠,卻強行遮掩,堅定不移地跟他楚河漢界般地對立而站,皇帝恨得牙根兒癢癢,恨不能當即把她拆骨入腹,吃抹乾淨!
“來者何人!”明鈺躍馬上前,斷喝道:“留下貞嬪娘娘,饒你不死!”
對方一人冷聲長笑,陰陽怪氣兒地道:“如今這是什麼世道,反客為主,賊偷竟質問起正主來了,張大你們的狗眼瞧清楚,這位是大祁宗主,皇天欽定的天子,識趣兒的老老實實讓道,事後計功行賞,不辱沒各位的功勞。”
一言既出,皇帝的身後人聲譁然,槍炮箭簇一律架起對準前方,貞嬪的身份昭然若揭,剛在門內眾人都道奇怪,原來這對以兄妹相稱的不是別人,竟然是前朝的遺後,王錚摩拳擦掌,縱馬馳前,抱拳請命道:“奴才望身先士卒,取那幫逆賊的項上人頭,請皇上恩准!”
話落,眾人紛紛請願,表示願為皇帝效犬馬之勞。
皇帝默然半晌,終於開口,“堯堯,”他輕呼,驅馬前行兩步,“你回來,到朕這邊來。”
話落,幾個營的兵卒也收到煙炮的訊號先後趕來,將他們兄妹團團圍住,氣氛卻死一般的寂靜。
眾侍衛怔愣不已,不明白眼前唱的是哪一齣,後宮嬪妃中居然冒出來個前朝公主,皇帝居然還惦念著不肯殺,一時均不敢輕舉妄動,局面就這麼僵住了。
盛苡心如油煎,她明白,憑藉她跟盛蘢身後伶仃的人馬,根本不可能突圍出去,她斬斷皇帝的視線含淚看向一旁,“二哥,是我拖累了你。”
盛蘢含笑搖頭,“別傻了,大不了咱們兄妹一起死,你怕嗎?”
她灑淚搖頭,“不怕。”說著掉過頭,清冷的目光把皇帝刺的心如刀絞。
“逆賊!”一營的參領叫嚷著騎馬逼近,“你安排在京城周邊解救的人手已全部被我營斬滅,空等無望,奉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投降!”說著掃視他的身後的人馬,“各位不妨想清楚,你們家主子氣數已盡,眼下收手還來得及,待會兒刀劍無眼,可顧不上各位的死活。”
然而對方卻無一人所動,盛蘢仰天大笑,“廢話少說!祺裎,你有本事就放馬過來,咱們單刀單槍拼個你死我活!”
皇帝不應,只看向他身旁那人,眼眸中閃過利刃的寒光,“如果說這是你想要的局面,跟朕兵戈相見,朕應戰便是,若朕死了想必剛好遂了你的意,但若是你哥子戰歿了,想必你會心痛,既然有這份風險,朕希望你能夠想清楚……”
“堯堯,”他咬緊她的名字,又走近幾步,“朕不願教你為難,你回來,朕放他走。”
盛蘢怒極反笑,“我祁盛蘢豈是貪生怕死之輩!難不成你不敢跟我對戰?你儘管來殺我,倘若我皺下眉頭,我倒過來跟你娘養的姓!”
盛苡似是吞了一肚子的白乾烈酒,腸子劇烈地抽痛起來,她猶豫了,他們兄妹不幸中計被圍,援兵也敗落不振,抵禦不過,唯有死路一條,她不怕死,只是可惜了盛蘢,他是祁氏的最後一脈香火,命不該絕,人歿燈滅,再說什麼都為時已晚,皇帝提出的退路她不得不考慮。
“二哥……”她偏過頭,咽然淚下,盛蘢看出她的打算,憤然咬牙,“我豈能再讓你屈居於他愛新覺羅氏的房簷下苟且偷生,咱們兄妹生死同命,不離不棄。”
遠處陣陣炮鳴要把她的腦仁兒給擠碎了,再抬眼時,皇帝模糊成一團虛影看不清楚,“我答應你,”她強扛起頭,空洞視著前方,目光聚攏不到一處,“你先放我二哥走!”她喊破了喉嚨,“你先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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