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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端亦掃上了謝青楓左臀,勾扯勾揚,兩個人分成兩個方向滾跌。
緬刀便在此刻仿若長虹流曳,攔腰斬向謝青楓尚在滾動中的身軀;謝青楓的身軀忽然伸展——向一個非常古怪又違反力道慣性的角度伸展,刀隨勢出,方豪的半爿面孔已“噗”聲彈起,鮮血噴湧裡,他的緬刀正好砍在剛才謝青楓伸展身軀前的位置上!
不似人聲的尖叫著,白蓮體與劍合——那是一柄小巧又鋒利的淬毒“竹葉劍”——青芒漾映間,有若一溜寒波,湧向謝青楓。
“鐵砧”暴落,煞如巨閘切封,勁力過處,白蓮硬被帶出三步。方烈的一對純綱虎爪,便在須臾間猛擊合罩;謝青楓不退不讓,身形倏縮向前,虎爪擦過他的背脊,刮出八道皮開肉綻的血痕,“鐵砧”便也深深切入方烈的腹部,深得足使方烈發出的嗥號刺人耳膜,撼人心絃!
於是,白蓮倒翻而回,“竹葉劍”恍似毒蛇的蛇信伸縮,將十三劍合為一擊,劍尖飄飛裡,涵蓋了敵人全身上下十三處至命的要害!
謝青楓似乎不覺得痛(實則痛得要命),他的“鐵砧”在瞬息間,封住身體上下四周五個方位,由於刀鋒面積寬闊,這五個方位便完全阻擋了白蓮刺來的十三劍,在連串的刃器交擊聲中,白蓮迅速退後,謝青楓的“鐵砧”
猝自左肋橫斬,斬出的位置,恰是白蓮後退的立足點,仿若他早就度妥量定了。
白蓮沒有呼叫,只是踉蹌、再踉蹌,鮮血像泉水一樣從她胸口湧出,緩緩的,她向下踣跪——方雄沒有過去探視母親,因為他知道人在什麼狀況下已經不必再探視了,結果總沒有意外的——他撲過來,勢同瘋虎。
“紫鱗刀”泛映著金紫色的光華,在方珍幽幽的哭聲裡呼轟卷至,謝青楓卓立不動,目光凝聚,刀出身旋,已將方雄震退兩步。方雄歪扯著那張變形的面孔再度衝至,刀似奔濤,連連劈斬;而謝青楓的身形如柳絮般,隨著刀芒刃影飄浮沾飛,當方雄三十七刀一路使盡,正在換式易招的一剎,“鐵砧”便隨著這窄得不能再窄的空隙豎砍而進,兜胸將方雄劈出七尺之外。
謝青楓的“鐵砧”又驀而反掄,“當”的一聲,重重把一柄雙刃匕首敲落於地——雙刃匕首來自方珍,一震之力,竟將這位大姑娘震跌於地!
寬利的刀口貼近方珍雪白柔嫩的頸項,謝青楓望一眼那張悽楚悲絕又淚痕斑斑的慘澹容顏,猛然抬腕收刀,大步走開,更不理猶躺在那邊咒罵不已的金八,管自離去。
河的上游,一塊不起眼的岩石後面,魏五郎現身迎近謝青楓,定是親眼目睹了方才那一場殘酷的拼殺,這位“一溜煙”竟然面青唇白,臉有悸色;
他哈著腰急步過來,欲待攙扶謝青楓,卻被謝青楓拋肩推開:“沒這麼嚴重,夥計,我自己還走得動。”
看著謝青楓一身傷痕,血跡殷然,魏五郎不禁咋舌:“楓哥,為了我的事,可真辛苦你了……這身傷,夠嗆吧?”
謝青楓拍拍魏五郎肩膀,豁然大笑中灑步前行,只輕飄飄的丟下兩句話來:“我不是說過麼?五郎,朋友交來是幹什麼的?”
柳殘陽 傷情箭 第二卷
第一章 陷阱
陰霾的天,綿綿的細雨,寒風蕭瑟;雨絲隨著風向捲揚飄移,不僅是撲著人們的頭臉,也似是把人們的心窩都浸涼了。
泰昌府的大牢矗立在斜風細雨之中,灰黑色的石砌建築透著那種特異的陰森冷酷氣息,叫人多望一眼都覺得沉悶不堪,而半圓形的牢門就像巨獸的嘴巴,那麼些辰光,青春,以及生命便被它毫不容情的吞噬了。
範苦竹所蹲的這間牢房和其他的牢房一樣狹隘黴溼,十二尺長六尺寬的幅度就是他全部的天地,唯一與眾不同的,範苦竹是單獨被監禁於此。
這並不是說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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