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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怎麼了?
她不該救他的,她可以不救他的,但為何她偏是救了他?
難道說,她對當年傷她的男人仍有一絲愛戀,遂她才無法真的狠下心見他沉入河底?
怎麼可能?
雖然他們是有幾分相似,但在性情方面,他們卻是截然不同的。他雖然自詡為面首,對她的吩咐也不敢拂逆,但他眸底卻始終不掩其傲骨,不管他的目的為何,他的能屈能伸確實是讓她欣賞。
可是她不懂,她要六郎揭發他是她面首的事,怎會惹得他如此盛怒?
他是有些公子哥兒的脾氣,但她對他的糟蹋,他應該會感到更難堪才是,然他卻沒對她發怒,反而把怒氣發洩在六郎身上……這真是教她意外。
他確實是非常與眾不同,明知道她在京城的傳言甚囂塵上,居然還毫不在意地接近她,甚至自願當她的面首……這事兒可真要等到替她打探訊息的人回報,她才會知道他到底是執著在何處。
不過,他若是為了錢財,就不該笨得和六郎起衝突,甚至還打算置六郎於死地……
“銀兒,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居然連我站在你身旁那麼久,你都沒發覺?”
畢來銀微微一震,抬眼睞著站在她身旁的女子,勉為其難地笑道:“大姐。”大姐說的是,她居然連大姐走到身旁都沒察覺。
“我聽說你救了個人回來。”畢招金在她身旁坐下。
“嗯。”
“他是誰?”
“嗄?”她先是一愣,隨即笑看著她。“大姐為何這麼問?”
“不是嗎?”畢招金也露出微笑。“誰都不懂你,可你偏是騙不了我,也無法在我面前裝蒜,是不?銀兒,有些話若是說白了,就沒意思了。”
“大姐,你是在同我暗示些什麼嗎?”
“銀兒,你或許瞞得過別人,但你瞞不了我,因為只有我最懂你厭惡男人,甚至是憎恨男人。你在院落裡養了一群面首,不過是想要氣爹,想要讓他知曉男人做得出來的事,女人也一樣做得到罷了!而養面首,不過是你糟蹋男人的一種方式,但如今你卻救了個人回來,而且還是男人,銀兒……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不識得他。”
畢來銀挑起眉,柔媚地笑著,“大姐,既然你懂我,你該是知道我向來喜愛俊美的男人,而我所救的男人身段昂藏、皮相不俗,救了他之後,將他帶回府裡,似乎是再自然不過的了,是不?”
“就這樣?”她實在是不相信。
“大姐,或許我真是想要糟蹋男人,但糟蹋歸糟蹋,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生命在我面前斷氣,那我可是做不到的。”畢來銀不著痕跡地閃躲著她的視線,輕盈地起身,走上與渡廊相銜接的拱橋。“就像當初,我同姐夫亦是素不相識,但我瞧上了他的臉,遂我還是可以要你留下他。這是一樣的道理。”
她真佩服自個兒竟能睜眼說瞎話,而且還說得理直氣壯。
她養面首,是為了要糟蹋男人;開勾欄院、孌童館,甚至是面首館,全都是為了報復爹當初硬逼她出嫁,遂她才故意醜化畢府,讓畢府的名聲愈來愈差,但實際上,她並非真的不在意自個兒在外的評價。
她雖然在乎,但卻又不願就此放過她爹。
她爹的為富不仁,在京城早就已經是眾所皆知的了,所以倘若她不這麼做的話,又怎能讓他覺得難堪?
要讓他覺得生不如死,甚至沒臉踏出畢府,唯一的方法,就是讓他覺得丟臉,然後再伺機將他藏在私院裡的重要權狀搶過來,讓她們四個姐妹平分。
一旦把他困在府中,他便再也無法掌握他旗下的所有產業,而他的家產就會讓她們一併接收。
京城的人對畢府有諸多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