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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手手指互相交叉,把關節按得脆響。這是他興奮時慣有的動作,他自己都意識不到。“韓孔,快把你當天的所見一一講來。”他嚷道。
韓孔低下頭想了想,道:“那就容小人細稟。希望令史君能安排一個方便的地方。”
小武點了點頭,招手把嬰齊叫到身邊,低聲道:“讓這些獄吏都出去,就我們兩人留下。”
獄吏們都蜂擁出去了。嬰齊關上門,閂好。回到韓孔身邊,道:“這回你該說了吧。”
韓孔的臉色仍有些憂懼。再次要求喝水,然後緩緩地說:“要說起那天的事,實在是不可思議呢。那天,小人根本沒有來得及剽劫那女子,只看見那女子走到巷子中央,旁邊一個門突然開了,那女子側身蹩了進去。接著門內探出一個男子的腦袋,二十來歲,很年輕的樣子,他向四周望了望,臉色詭異,然後又不見了。那天不知道是鬼使神差還是怎麼,小人對那女子非常好奇。正好旁邊有棵高大的樟樹,我冒雨爬上去,落到那個屋頂上,又跳下屋頂,見旁邊是個堆草料的房子,似乎沒人,於是躲了進去,裡面黑咕隆咚的,但那夯土牆壁正好有個縫隙,小人湊上去,眼睛正好能看到屋裡的情形。”
“哦,你看見什麼了?”小武屏住氣,心中好奇不已。
“小人看見那女子收起傘,突然回過臉來,臉上似笑非笑。她的臉色很白,長得頗有幾分姿色。這是我剛才沒有覺察的。我很奇怪為什麼這樣美麗的一個女子,怎麼會在雨天提著一個錢袋跑出來。我看見她又傻笑了一下,把傘換到右手。這時,有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和另外一個身著杏黃衫子的女子走了過來。說實話,小人一眼看到那女子時,驚得眼珠子像彈丸一樣,差點跳了出來。那女子長得實在美貌,只怕天仙也只配給她提鞋。那持傘女子見了她,躬身施禮,很恭謹地說:‘翁主漢代皇帝的女兒稱公主,諸侯王的女兒稱翁主。,今天外面一個人都沒有,真是掃興,看來只有採取別種方案了。’”
小武驚訝地打斷韓孔:“你說什麼?翁主?怎麼會有諸侯王的女兒來到這裡?你到底有沒有聽錯?”
“小人絕對沒有聽錯。當時屋裡很安靜,小人離他們並不遠,也感到恐懼,怪不得,一般的黔首貧民家裡哪裡會有這樣白皙的女子,一定是從養尊處優的大戶人家出來的,原來竟然是某個諸侯王的女兒。小人聽到那黃衫女子道:‘算了,不管怎麼樣,這個計劃要完成。如果能劫得南昌縣強弩三萬五千張,我們的力量那就足夠了。對了,衛益壽那邊怎麼樣?’
“那持傘女子道:‘還沒有,衛益壽那傖父,膽小如鼠,仍很猶豫,不敢動作。大概還想等到皇帝陛下的赦令呢。’
“那黃衫美人道:‘衛益壽的確是個傖父,他的族弟衛子方在長安做著長樂衛尉,看樣子官是做得很大。可是近來也很倒黴,皇帝陛下這些年來可是越來越糊塗了,他身體不好,竟然相信什麼鬼巫蠱古代迷信,認為巫師會使用邪術加禍於人,這種邪術稱之為巫蠱。,懷疑有人祝詛詛咒。他。而江充這個奸賊投其所好,最近衛子方已經牽連此事下獄,結果不知道會如何呢。’
第二章 悉心廉疑獄微伺見真形(11)
“那持傘的女子道:‘是啊,婢子得到翁主的文書,就當即轉告了衛益壽,他還不信。皇帝陛下不住在長安未央宮,卻跑到三百里外的甘泉宮養病,並且下了一道密詔,命令按道侯韓說全權處理巫蠱獄事。我看這回連皇太子也凶多吉少。’
“黃衫美人哼道:‘幸好按道侯最親信的奴婢是我們大王寵婢的同產弟弟,急忙把這件事情透過秘密郵傳報告大王。大王這幾日真是又喜又憂啊。’
“那持傘的女子說:‘其實大王何必憂慮,皇太子倒臺了,我們也就可以改變計劃。說不定我們大王會被立為皇太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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