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聞(第1/2 頁)
“伯父,怎麼樣?“次日巳時,寧遠城中,一間茶樓二樓包廂臨窗的桌旁,楊昊一邊品著茶,一邊問道。他的語氣中,小有得意。
“昊兒,這些都是出自你的手筆?”茶桌對面的楊延定並未置評,卻問道。
“伯父,我只是給點兒建議,具體的事情都是咱們寧遠的文武主導的。”楊昊笑道。
楊延定嗯了一聲,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然後繼續將目光轉向窗外,沒有再說話。
楊延定的面色很平靜。但是,他的心中卻一點兒都不平靜。
今日這一個多時辰走下來,眼中所見的寧遠城,早已不是他印象中的那個寧遠城了。
變化太大了。
年輕的時候,楊延定也曾去過不少地方,包括丹陽。
那時候,在楊延定眼裡,做為大楚的京師,丹陽便是整個大楚最為繁華的城池。
被囚禁了二十年,楊延定已經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了,也不知道如今的丹陽城變成了什麼樣。
但是,楊延定現在看到的寧遠城,卻遠比他記憶中的丹陽城要更繁華,而且繁華了許多。
尤令楊延定意外的是,此時雖已是深冬,寧遠城中,處處卻綠意盎然,儼然是一座綠城。
更令楊延定無法想象的是,寧遠城中,竟然有了四通八達的水道,讓這座綠城更添活力與靈氣。
這還是曾經那個動不動就風沙漫天的寧遠嗎?
楊昊這孩子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他才多大年紀?
“昊兒,你動用了……那些手段?”朝窗外繼續看了一會兒,楊延定收回目光,看向楊昊問道。
“伯父,我可沒動用您想的那些手段。這都是咱們寧遠軍民共同努力的結果。”楊昊知道,自己伯父所說的那些手段,是修士的手段。
“寧遠有多少地方是這樣?大楚其他地方變化也這麼大嗎?”楊延定道。
“伯父,咱們寧遠這些年的變化比較大一些。”楊昊撓了撓腦袋,有些尷尬地接著說道:“不過,這些年咱們寧遠在大楚捱罵也不少。”
“捱罵?”楊延定道。
“大楚認可咱們寧遠做法的人不少,但質疑的人更多。”楊昊道。
“為何質疑?”楊延定道。
楊昊一邊示意楊延定朝窗外看,一邊問道:“伯父,咱們剛剛走走看看了一個多時辰,您覺得一路看到的人和您印象中的有什麼不同嗎?”
“精氣神不一樣。”楊延定不假思索道。
這也是他這一個多時辰走下來極深的體會之一。
這一個多時辰,楊昊並沒有為楊延定選定任何線路。
朝哪裡走,看什麼,完全是由楊延定自己決定的。一路上,楊昊和任重就像兩個跟班兒,陪在楊延定身邊。楊延定不問,他們二人連話都很少主動說。
楊延定也很少說話。
他只是走。邊走邊看。邊看邊走。
這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人。
他們中的有些人,一大早就在遛躂。
他們中的另一些人,一大早就在忙碌。
遛躂的人,悠然自得。
忙碌的人,精神飽滿。
在一路看到的這麼多人臉上,楊延定看到的是對當下生活的滿意與安逸。
這與楊延定記憶之中的那些太不一樣了。
在楊延定的記憶中,寧遠的人民雖然同樣勤勞,但那時候他卻總能在他們身上看到他們對生活的焦慮和對未來的迷茫。
“伯父,你知道咱們寧遠人的精氣神為什麼跟以前不一樣嗎?”楊昊道。
“應該是生活過得更好了吧。寧遠這些年在減租減賦?”楊延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