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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地獄是什麼?”她不解。
而他笑得陰森,“就是將人磨成肉泥卻不死,重塑人身之後再磨。”
引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只覺背後發涼,連坐都險些坐不穩。
幸好華鳶也沒真的想著要嚇她,很快笑道,“你又不是真的出家了,算不得真道士。何況,陰間那些人莫不是瘋了,才會為難你。”
他這麼說,也沒能讓引商安心多少。畢竟在她心中,人世間向來難尋公道,只有到了陰司,才能勉強稱得上惡有惡報。
可是華鳶卻不置可否,“你還記得我曾問過你的問題嗎?”
就在上元節那一次,惡鬼肆虐人間,華鳶卻在一旁悠閒的問她,“若是你,這些小鬼們,是想方設法超度了他們為好,還是就這樣,直接殺了以絕後患?”
那時的引商未能想出個所以然了,此刻也是同樣。
兩種做法似乎都對,可又似乎都錯了,做個抉擇太難。
“在陰司,有人覺得該殺,有人卻覺得應該渡了它們才是。”說著,華鳶指了指自己,“而我,不該傾向任何一邊,不然便當不成這酆都大帝。陰司自然是有公道的,可這公道,其實也是世人心中的公道,凡事不能妄下定論。”
“那又該怎樣做?”她第一次聽他說這樣有“深意”的話,聽得連嘴都有些合不上。
“等到坐上那個位置,心中便自然有了公道。”他只是這樣意味深長的答了一句。
引商似懂非懂,到了該喝藥的時候,也就結束了這場對話。
仔細算一算,卻邪也走了一段日子了。據說他是因為幾千年前為了心上人欠了華鳶一個人情,才不得不委屈自己為其效命。如今日子已到,他再不想多留一日,甚至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走得無影無蹤。
他一走,引商每次出門的時候都覺得有些心慌,畢竟再回家時門上沒了那張門畫,也就沒了護身符。她現在身子太弱,不比從前,萬一沒有華鳶在身邊時,遇上厲鬼又該怎樣逃命?
可是華鳶卻不以為然,“鏡子裡那把滅魂神劍,不比它差。”
畢竟都是驅魔鎮邪之用。
從此引商當真是抱著那鏡子不離手了,偶爾還會緊張的問他一句,“你們陰司,最嚇人是誰?”
她本以為他會說出什麼怨念極深的厲鬼的名字,可是緊接著卻聽到華鳶所有所思的答道,“謝必安。”
這可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為什麼?”
“不覺得他看起來就嚇人得很嗎?”他是笑著說出這句話的,也沒有往常那高深莫測的神情,倒讓人分辨不出這話是真是假。
而就在當天晚上,當引商見到謝必安突然登門時,才明白白日裡華鳶為什麼突然提到了這個人,原來是料到對方會來。
她已經太久沒有見過謝必安了,幾乎與不見花渡的日子一樣久。仔細想想,這個人還是她除了蘇雅、華鳶之外結識的第一個陰差,對她而言,意義也不同。可是對方看似與華鳶關係匪淺,卻已經很久沒來見見這曾經的“朋友”。
這兩人之間也實在是古怪。
如今引商頑疾纏身,自然不能像從前那樣在外面胡鬧,對捉鬼超度一事更是有心無力。謝必安來訪,是為了找華鳶商議一些事情,順便探望探望她,她卻只能縮在床上裹著厚厚的被子幽怨的看著他們。
她本就是個坐不住的人,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
聽他們說了一會兒,眼見著大家都沒話了,為了提起興致,還是她主動提到了一件自己本來不願面對的事情,“曾想殺我的那個人,現在也是如此嗎?”
謝必安被她問得一愣,仔細琢磨了一會兒,也不知該怎樣回答她才是。
而在問出口之後,引商自己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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