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79(第2/3 頁)
道:“縱無止息,我之喜怒愛恨,糾纏往復,也只應折磨我一人。”
安王卻是靜靜看了他文弱的面孔半晌,聽不出話中是譏諷還是嘲弄:“沈解元好氣魄,如今倒還能惦記著為將。”
“我卻聽說,沈解元如今已連弓都拉不開了,今日我若要取沈解元的性命,只怕也易如反掌。”
沈鳶只是在這冰冷的目光中,反而站得更穩了些,不似與安王對話,卻似與自己喃喃。
“的確,沈鳶已不能為將了。”
“若最後這一根為將的骨頭,都被嫉妒折了。”
“那沈鳶還有什麼?”
“這遲早付與塵土的皮囊。”
“還是一肚子的陰謀詭計、刻薄尖酸呢。”
他話罷,便覺出了前所未有的涼意,卻也前所未有的堅定。
這次他沒有再因恐懼而後退半步,並非全是為了書本上讀來的大義,也是為了他自己。
他一頁一頁翻過兵書,一宿一宿想成為的人,並不是眼前安王這般。
安王那雙眸子注視他,變幻莫測,好半晌輕聲說:“倒是本王想得差了。”
沈鳶慢慢與他對視,卻是輕輕拱了拱手,低聲道:“折春告辭。”
出門去時。
只聽得身後安王揚聲冷漠道。
“沈解元,這次本王放了你,只是我們很快就會決出來。”
“你與我,孰劣孰優,誰能笑到最後。”
沈鳶卻是停住了,嘴唇一開一合,站得筆直,慢慢說:“願意領教。”
室內只剩安王獨自靜靜坐在原處。
窗外已燃起了上元煙花,倒映在死水一般的眸子裡,翻不起半絲漣漪。
……
衛瓚的神色一路都很怪。
直至上了馬車,沈鳶才半晌露出一絲懊惱來,卻是撇過頭去,輕聲嘀咕說:“我與安王說的那些話……你聽著了?”
衛瓚心知他不好意思教人聽著自己念頭,便揉了揉他的頭髮,低聲說:“我憂心他對你下手,便讓照霜將隔壁間包了下來。”
然後把林大夫聽診的圓筒給貼到了牆上。
自從知道了林大夫這東西好用,衛瓚出門兒在外,總給自己身邊人配上一兩個,如今正好將沈鳶和安王的話,一字不漏地給聽了下來。
沈鳶在樓上說得那樣凜然,一想到讓衛瓚聽去了,就難免覺著丟臉,卻
() 是看著窗外,說:“我說了什麼自己都忘了,你也趕緊忘了。”
卻聽衛瓚又問:“他說的觀刑怎麼回事?”
沈鳶不想他還記著那一句,也知道沒法兒混過去。
猶豫著將安王強迫他觀看凌遲之刑的事情草草說了,不願說得很細,只因衛錦程再混賬,也終究有著血脈之親,落得這樣痛苦的死亡下場,他怕衛瓚心裡頭不舒服。
果然,只覺著衛瓚輕輕握著他的手漸漸緊了。
沈鳶不知心裡頭什麼滋味兒。
偏偏是在這一日說出來的。
這上元節過得實在是憋屈,話沒說上幾句,玩也沒玩痛快,吃幾口元宵還能遇上安王,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心事說了,如今還叫衛瓚知道了這凌遲之刑的事情,更是沒法兒過得歡喜了。
——衛瓚也的確並不歡喜,他先頭已兜不住惱火,如今更是恨自己不能直接在樓上,將安王碎屍萬段了。
若不是怕累及沈鳶,若不是已有了更好的安排,他只怕當時便已經動手了。
已到了放煙火的時候,外頭一朵朵煙火騰飛上空,炸裂時發出了一聲接著一聲的巨響。
照得這夜色明晃晃如同白晝。
沈鳶看了衛瓚半晌,文秀漂亮的眉擰起,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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