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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奉心裡更跳,唯恐他要退出,一時連客套話都快想不出了,那譚老爺繼續道,“因此我思來想去,必要與你共同謀劃,將本地的絲業重新振興。老弟可知,這每一家的絲、織、染,都有秘方,必定是秘不宣人的。比如我譚家的浮光錦,其織染技術,其他人絕不知道。”
周奉讀了一夜的賬本,本就有些頭暈,一大早又被這老兒攪醒,臉都沒洗的跑過來,這被他一驚一乍上天入地的,越發暈了,只不做聲,聽老頭兒繼續。
譚老頭自己確是越發興奮,“你與我等談過的約子,不瞞老弟,我開始也是有私的——只拿最基本的做法給你就得了——你又那般著急,我私下裡為你盤算,老弟你是吃虧了。”說的周奉苦笑,摸了摸鼻子。
他接著道,“現在看來,老弟你為人忠厚實在,更難得是心存大志,我願意將譚家的秘技拿出與你共享,有我譚家的秘技,昨日那些約戶,有一多半可以刪去不再理會,只是,若想真的重振本地絲業,你還只再需一家幫助,若無他家,重振一事只能空談,若能說動他家,便真是指日可待了!”
周奉眼皮直跳,“誰?”
譚老爺一拍桌几,“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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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桌子怦的一響,像是一下子打斷了所有聲音,譚老頭蘇腔濃重的聲音戛然而止,闔屋一片寂靜。靜到片刻,老頭兒有了疑惑,看向周奉,那週二察覺了,端起茶杯,杯子後隱約笑道,“我怎麼聽說,杜家已無人了。”
老頭兒擺手,“不然,還有一名男子杜景陽,他如今就在本地,經營官府歸還的土地,那莊子就在……”
周奉垂下眼,狀作用杯蓋撫弄杯中茶葉,萬頃良田,寸寸熟記於心,當初若不是如此貪心,又或是什麼結果——溫煦的止住對方,依舊是笑著道,“唯他一人,能有何用,譚老不必說了。”
老頭兒大為不解,語氣中已帶不滿,怫然起身,“老夫以為周公子是真做事的人,怎麼……罷了,老夫告辭。”
送走譚老爺,周成回來,“二爺,這老頭脾氣倔,怕還會再來。”周奉不置可否,那周成於是憂心,“他在那些人中頗有聲望,若是……可怎生好!”事已至此,除非繼續合作,不然真是賠不起了。
周奉拍拍扶手起身,“再說吧。”
一屋子女眷嘰嘰喳喳,環搖佩動,唯吳樾兒和靈眉靜默。吳樾兒是自恃身份,靈眉是無話可說。
謝妃進來時,正看到這默默的二人,抿嘴一笑,略與吳樾兒周旋兩句,挽起靈眉胳膊,“出去走走?”靈眉起身向她微一頷首,吳樾兒素知她二人親厚,將臉輕輕一別。
謝葉二人沿著曲榭遊廊一路向前,郡王府裡種了好些楓樹,火紅的葉子一簇一簇疊在遊廊外,葉靈眉望著那簇簇燃燒的紅葉,“我沒有想到,她竟然死了。”
“誰?”謝妃被她說的一愣,然後想起屋裡那幫女眷方才說起的話題,“你是說凌紅苕?”再又想起那日王府中秋夜宴上,紅苕的表現。旁人或許不會深察,但謝妃心細,又熟知眼前這位的心性,停步問道,“好好的,怎會為她嗟嘆?”
靈眉輕輕道,“她似乎很歡喜王爺。”
那謝妃便笑,“原來是吃醋了。”那嬌娘只還怔怔的,謝妃便湊上前,“嗯?”靈眉不妨她一張臉突然放大著湊到面前,“啊”的一小聲,捉住她胳膊,謝妃拿帕子堵嘴笑道,“好一個醋娘!王爺若是知道你為他吃醋,定歡喜的緊。”靈眉臉兒一紅,“不同你說了。”掙開她手,自己走出遊廊。
謝妃慢慢兒跟上,一會兒嘆息,“她那樣的樣貌,卻值一嘆。”兩人的裙襬拂過地下楓紅落葉,那小娘兒幽幽的聲音道,“她真是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