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袁鶯(第3/6 頁)
曹賊應下婚約,都是為父害了你啊!”袁譚捶床,悲憤不已,“恨不能抓來曹家小兒與你陪葬!為父無能……亦未能尋來男嬰為你完婚……但有此年齡相貌同你相仿之人,如此,黃泉之下,想來鶯兒應不會孤單。”
聽罷袁譚之言,我惶恐不已。
冥婚,人殉,這兩個詞突然跳進我腦中。
我深知人殉之意。
早在二十一世紀時,我便上網瞭解過古代社會這種滅絕人性的習俗,更見過一張張陪葬童屍的圖片——那是活生生在頭部、後背和腳心挖孔,然後倒灌水銀!
手段殘忍至極,死狀慘烈之至!
我崔纓,今日究竟要為袁氏之女殉葬,還是為這個時代殉葬呢?
袁譚並不理會嚇癱在地的我,他把袁鶯的手安放好後,按劍轉身,大跨步出門而去。
“報!將軍,曹軍強攻南門了!”
“全力守住,拖到日中,曹賊必然力竭。”
我大腦一片空白,掙扎著從地上爬起,門外忽然湧入若干個家僕打扮的壯漢。
我將金銀做的髮飾扯下,狠狠摔在地上,踉蹌著只想奔逃出去,自知強不過他們的力氣,便發瘋似的亂踢亂打,一個不小心摔倒,額頭便磕在門限上,隨即不省人事。
暈暈沉沉中,只聽見這些家僕慌忙嚷著給我止血,說是怕逢凶兆。
又過了好久,意識逐漸恢復。從未覺得眼皮如此沉重,我口乾舌燥,睜眼只見:燭光搖曳,紅帳四角的香囊也在搖曳。自己身靠床頭,頭上纏著麻帶,手腳均被粗繩緊捆,旁側還是那具女屍。
正值午後,聽見門口窸窸窣窣,有人喊著“時辰到了”,便進來六七個家僕,其中一個提著一隻裝滿水銀的陶罐。
左右各有一人上前,控制著我,並試圖掰開我的嘴。看來,他們想從我口中灌入水銀。
行走在死亡的懸崖邊上,極度的恐懼使我全身悚慄,可強烈的求生欲更讓我淚流不止。拼命掙扎也無濟於事,我只能絕望地看著,那碗水銀慢慢接近我的嘴邊。
我眼底瞬間滋生恨意……
十幾年的痛苦折磨,終於要結束了嗎?
悠悠蒼天,何薄於我!
一切都毀滅吧,生無所樂,死亦何哀?
閉眼,淚落耳垂。
“嘭”一聲,門被撞開,一把長刀飛來,直教床杆砍斷。
四角紅帳由是塌了一角,簾幔也恰巧將我掩住。家僕手中陶碗跌碎於地,發出清脆的聲響,我睜眼再看時,只見飛矢射來,左右兩個家僕皆中箭倒地,中間那個,剛欲拔刀防禦,卻被飛來一劍刺中後背,跪倒在床沿,跪死在我面前。
紅帳外刀光劍影,鮮血迸濺,紗窗外更有此起彼伏的肉搏打殺聲。
全府上上下下已陷入一片騷亂。
我蜷縮在坍塌的紅帳裡,屏著呼吸,不敢出聲,卻悄悄抽走中間那名家僕手中的利刃。
手腕被縛住,我艱難地拖著這把環首刀,往帳內藏去,窺機待動。
不一會兒,帳外便恢復了平靜,袁府家僕已悉數被闖入者殺盡。
門外跳進個人影,跪報道:“二公子,袁譚自北門逃出城,司空已同曹將軍率虎豹騎追擊。”
屋內甲兵正要離去,中有一高個兒小將忽然按劍回頭,怪道:“何處來的棺槨?”
我哆嗦著,緊張不已,一名甲兵警惕地高呼:
“帳內有人!”
於是眾兵持弓圍上,正是千鈞一髮之際。
高個小將抬手示意,弩兵即刻向後退去。他緩緩靠近,小心拔出腰間佩劍,一下便挑開了紅帳,我也趁機揮刀砍去,奈何受制於繩索,什麼也沒砍著。
我驚恐著,瞪直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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