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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不屬於我們!我們要用心裡這口氣,把鍛錘托起來!我決定,這件事不寫進廠史,更不能寫進個人檔案!”
車間裡一片掌聲。
包科長使勁兒鼓掌。楊老三眼圈紅了。肖長功鼓著掌,他的眼睛模糊了……
星期天,肖家院裡,一家人圍著三個大盆在洗醫院的床單、白大褂。
馮心蘭催促著孩子們:“趕快洗,下午晾乾了,熨好了,趕緊給醫院送去,人家等著要呢。”肖德豹問:“媽,洗這麼多,能掙多少錢啊?”
馮心蘭扒拉著指頭算了算:“ 嗯, 能掙一塊多錢吧。” 肖德豹洩氣了: “唉,才掙這麼兩個錢啊?”馮心蘭:“這還嫌少啊?一斤苞米麵才九分錢呢。”肖德龍在一邊說:“媽,那是供應的,糧票還五毛一斤呢。” 肖長功吆喝著:“別廢話,快乾。我說,掙了錢給谷主任買包煙送去,不是他看咱家困難,給咱找了這個活,日子也實在難熬。”又對著兒子:“德龍,晚上還要練叉鋼,上回鬧了個亞軍,這次青工比武不能再栽了面子。”肖德龍嘟囔:“飯都吃不飽,還練什麼技術,比什麼武。”肖長功臭罵:“你說什麼?就你吃不飽?誰吃飽了?看你那窩囊樣,就惦記著吃, 吃不飽肚子就不幹社會主義了? 就不反帝反修了? 說別的沒用,晚上還得給我練!”
肖德龍小聲嘀咕:“這哪是休息啊,真不如上班。” 晚上的院子裡月光如水,地上有個影子在跳躍舞動。肖德龍吆喝著,叉著圓木練功。肖長功在一旁點撥:“一定要注意,使上腰勁,從腰上發力,看我怎麼用腰勁的。”說著,接過肖德龍的鋼叉做著示範。
肖德龍行家看門道:“這回看清楚了,我再試一回。”肖長功遞過鋼叉說:“比賽的時候一定不要慌,要相信自己的實力,這些年的功不會白練。要心如止水,不管什麼來打擾,不要亂了方寸。上一回,我和你三叔比武, 就是輸在心勁兒上。這回你一定要接受教訓, 把心放平了。” 肖德龍定心答應著:“嗯。”接過鋼叉,繼續練了起來。
深更半夜, 馮心蘭在翻箱倒櫃。肖長功走進來:“ 你找什麼哪? 翻天覆地的?”
馮心蘭答:“罐頭,上回市總工會來看你,送的那四盒罐頭呢?哦,找著了,在這裡。”說著從櫃子裡拿出四盒肉罐頭,用毛巾擦了擦:“他爸,賣兩盒救救急吧,玉芳的孩子天天餓得半夜哭。” 肖長功點頭:“行啊,那兩盒可不許動了,那是留給師母的,不到萬一不能動!”
馮心蘭端詳著罐頭盒說:“ 這上面還印著總工會的字, 怎麼也擦不掉,這樣拿出去賣不好吧?”肖長功說:“再擦一擦。” 黃昏的街道上,楊老三站在道邊,手裡拿著一雙皮鞋,悄悄地和行人交易著。突然,他發現馮心蘭站在對面,手裡託著兩個罐頭,和行人交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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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工匠 第九章(8)
楊老三和交易者商量:“ 我給你錢, 你把對面那個女的手裡的罐頭給我買回來,這皮鞋價格由你說了算!”
東廂房裡,肖玉芳和女兒肖月玲吃著早飯。肖玉芳看著女兒問:“月玲,你怎麼不吃?”肖月玲撅著嘴:“媽,菜餅子不好吃。”肖玉芳無奈地說:“湊合著吃吧。” 這時,窗臺窸窸窣窣的有動靜,肖玉芳朝著窗臺看去。一個人影閃過。
肖玉芳急忙走出門,發現窗臺上放著兩盒罐頭。她呆呆地看著,走過去,輕輕地拿起罐頭,眼圈紅了。肖玉芳拿著罐頭走回屋裡,坐在餐桌前,淚水撲簌簌地從她的眼裡滾落。
肖月玲悄悄地問:“媽,你怎麼又哭了?”
肖玉芳開啟罐頭喂著月玲,月玲張開小嘴貪婪地吃著。
門開了,馮心蘭端著熱氣騰騰的粥,走進來:“玉芳啊,快給孩子喝點兒粥吧,我剛買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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