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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自己還在滲血的手掌,左肩上抽痛的傷口也一直流著血,將他的衣服已經染紅了大半。
失血過多了。
強忍著腦部眩暈的感覺,他這麼想著,伸手想撕開自己的上衣。
只是幾乎被割裂的手掌稍一彎曲,便是鑽心的痛,手抖得沒了氣力。
沒法子,他只能用手背努力壓住衣服一側,用牙齒咬住另一端,使勁撕扯了一大片被血染紅的衣料下來。
忍著劇痛,他用布將自己的雙手胡亂裹住,裹得嚴嚴實實的。
被裹實的手仍是痛著,但動起來比剛才方便了一些。
他努力攪動昏昏沈沈的腦子,回想著在學校衛生課上學到的東西,勉力將自己左肩的傷口包紮起來。
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鎮定,慌了就一切都完了。
他選擇首先給自己止血。
因為他明白,無論如何要首先保證自己的清醒和意識。
不然,要是幫另一個他包紮的半途,自己就失血過多昏了過去的話。
他們兩個人都是死路一條。
晃了晃昏迷中的少年王,眼見叫不醒也只好放棄。
他用布料緊緊包紮住對方流血最兇的左臂,又裹了兩個流血較多的傷口,便停了下來。
而且,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天花病毒了。
哪怕他去了谷底,也未必會帶著病毒出來。
總之先保證現在活著就好。
年輕的法老王身上除了幾處,大多是擦傷,只是因為全身遍佈而顯得有些觸目驚心,其實沒看見的那麼嚴重。
最讓人擔心的還是他的頭部。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個被撞得扭曲變形的黃金頭飾取下來,胡亂扔到一邊。
少年王的額角一片紫青色,但是血卻流得不多,在剛才那段時間就已經凝固了起來。
他呆呆地看著那紫青色的額角,有些茫然。
即使是在醫療發達的現代,因撞到頭部搶救無效死亡的人也多得是。
更何況現在的條件……根本不知道撞得有多重……
少年王就那麼躺在骯髒的草地和泥漿中,他也不敢扶他起來。
腦震盪的人是不能夠隨便移動的──這點常識他還是有。
心裡又想到克雅不知在哪兒,塞西也不知活下來沒有,還有那些口裡說著要扶持自己登上埃及王位卻又暗地裡對自己下殺手的那些人,不知何時會趕來要了他們兩人的性命。
一時間,他只覺得腦子塞滿了漿糊,渾渾噩噩不知如何是好。
他突然就莫名其妙地跑來古埃及,莫名其妙就和另一個他鬧得不歡而散。
如今還害得另一個他陷入危險,生死不明。
只怕……只怕自己連親人朋友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想到這裡,他不禁鼻子一酸,眼眶一溼,淚水就湧了出來。
但是轉念一想,覺得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於是又拼命想忍住眼淚。
只是這眼淚一冒出來,怎麼可能說忍就忍得住。
他拼命用手擦著臉,弄得臉上也染上一道道血痕。
雨還在下,沙沙地響著。
空氣中,大地中傳來雜亂的震動聲。
那彷彿是傾斜大地的狂然暴雨在敲打空氣和大地的聲音。
他抬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睜大了眼。
不遠的雨幕中,隱約可以見到一群人縱馬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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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臉的稚嫩少年坐在泥水地上,雨水澆得他一身透溼,泥水血水染得他一身髒兮兮的越發顯得落魄。
他措手無策地趴坐在自己王兄身邊,抽抽噎噎地擦著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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