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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立夏捧著一籠梨花木打造的首飾箱匣匆匆走進來,時於歸眼角一瞟, 立馬坐直身子,慵懶閒適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怎麼回事?」
立夏跪地說道:「柳老夫人說柳娘子福薄命淺,這幅頭面受之有愧, 不敢承恩。」
時於歸眉頭緊皺。柳老夫人歷經三朝,堪堪百歲之齡,見過的大風大浪不計其數,更別說時於歸算是她看著長大的, 連她眨下眼睛都知道她在做什麼。如今時於歸借著送請帖的名義又送了副尚服局打造的荷花頭面,意味不言而喻。
老夫人乾淨利索的拒絕的同時,也在傳遞出一個訊號:她不想柳文荷嫁個太子殿下。
不過婚假之事最基礎的還是男女之間的問題,如今太子情深,就端看柳姐姐這邊了。
「你見到柳姐姐了嗎?」
立夏搖了搖頭:「剛進柳府便被老夫人請了去,老夫人接過請帖但拒了頭面,也沒有叫柳娘子出來。」
時於歸抱著貓嘆了一口氣,懷中大花翹著尾巴繞住她胳膊,伸出舌頭安撫地舔了舔她手腕,又歪著小腦袋閉眼小憩了。
「立夏,立刻去把靜蘭找來。」時於歸吩咐著。
「公主打算讓顧六娘子去遊說柳老夫人。」立春等立夏退下後問道。
時於歸擺了擺手,苦著臉:「哪能吶,柳老夫人這脾氣大概沒人勸的了,我是打算讓靜蘭直接去找柳姐姐,柳姐姐如今具體是個什麼想法都還不知道,我讓靜蘭去探探口風。」
她把臉埋在大花背上,雙手胡亂地揉了一把,把它整齊的毛髮揉得亂七八糟,大花不高興地齜著牙,叫了一聲。
「對了,謝鳳雲今日怎麼去了玲瓏殿,昨日不是剛去的嘛?」時於歸把腦袋抬起來看著立春。
立春搖了搖頭。
玲瓏殿負責宮內伺候的宮女黃門人數稀少並且大都是謝嬪自己人。內外交集很少,規矩森嚴,常人很難探聽到玲瓏殿之事。
「繼續盯著,我總覺得要出事。還有這幾日道場就在宮內舉行,你也多留心一點,嫻貴妃那邊也毫無動靜,真是不和她的性子。」時於歸拿著一顆櫻桃無聊地逗著大花,大花激動地直勾爪子,滾圓貓眼裡豎瞳在發亮。
立春應下後,臉上神情露出幾絲猶豫,轉瞬即逝,但依舊被時於歸捕捉道。
「怎麼了?」
「我聽……陳黃門說,聖人這幾日都是親自主持大典的。」
時於歸擼貓的動作一怔,細白手掌放在貓背上,絨毛細細覆蓋著手背,在大花肥碩寬大的肥肉上越發顯得纖細。她半張臉頰暴露在熱烈天光下,秀挺鼻樑露出一點陰影,琥珀色眼珠在日光下越發清透明亮。
聖人為先皇后連續三月舉辦九十九場道場,徵召長安城及周邊所有道觀及寺廟,禮部所有人手都被召集做這些事情,如今長安城內若是他人家中喪喜事或做好事都必須要去很遠的地方才能請到人。為此民間頗多抱怨,朝中對此也頗有意見,年初的千秋節已經耗費巨甚,如今皇后冥祭已經有了流水般花銷。
前有江南道乾旱,後有四境不穩,國庫支出早已捉襟見肘,但惠安帝平生素來勤政,登基二十年來極少鋪張浪費,甚至極為節儉,如此一對比,只要涉及皇后一事便會顯得鋪張,但皇后之事朝中眾人誰也不敢多說。
當年皇后仙逝讓一直勤勉的聖人選擇閉朝五日的異樣至今歷歷在目。
聖人在皇后仙逝十五年來從未有如此舉動,不過今年也是湊巧,所有事情似乎都擠在一起,朝中重臣皆選擇沉默,只要聖人不太出格,便都會當做無事發生,因此朝堂上便格外安靜。只是如今立春說聖人親自主持大典,聖人終究是九五至尊,且不說道場主持與其身份不符,有失體統,再者,舉辦道場是